本着打一巴掌给一甜枣的准则。
焦顺先让司务厅各色人等冻了一上午,到中午又特地使钱让灶上做了顿驱寒的酒菜热汤。
且还暗中指使几个帮厨,把上午那出大戏三言五语的剖析了,将众人一多半怒气引导到了司务厅内应和陈永鹏等人身上。
到了下午,又开恩允许他们将两厢拾掇出来办公。
当场就有几个贱皮子对此感激涕零,心说这焦大人似乎并不像传闻中那样,行事粗鲁蛮横不讲道理,面对那陈主事不卑不亢也还罢了,就连迁怒人都懂得适可而止。
且不提这几个斯德哥尔摩患者。
却说午后下午一点,又添了条褥子的焦顺,正在廊下眯着眼假寐,忽就听有人大步流星直奔自己这边。
抬眼一扫量,却是刘长有带着徒弟赵九斤风风火火赶了过来。
“你今儿不是不用当班吗?”
焦顺不等他走到近前,便翻身坐起问道:“莫不是所里出了什么岔子?”
“大人放心,所里一切都好。”
刘长有急忙解释:“是南边儿送水……煤油的到了,这事儿一向是卑职在负责,于是下面人专程寻了我来卑职方才领着九斤试了试,先前赶制出来的煤油灯倒还算堪用,就想着过来向大人禀报一声。”
说着,示意赵九斤奉上一大一小两只煤油灯。
大的那只雕琢的甚是精巧,漆金錾银的散着流光溢彩,小的那个就简单多了,用料能省则省,矮墩墩看着像个痰盂。
但焦顺的注意力,却还是落在了那小号油灯上,招手让赵九斤递给自己,先掂了掂分量,确认里面灌了大半壶煤油,然后又倒提在手里,用力抖了几抖。
仔细确认过煤油不曾溢出半滴,他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起身四下看了看,冲着院门旁边的倒座小厅道:“去那里面试试吧。”
说着,提着灯笼自廊下绕出,领着众人走进了其中一间倒座。
赵九斤指挥着两个学徒,将后窗前窗全都用布遮了。
刘长有则是双手奉上了火折子。
焦顺取下火帽吹染了火舌,拧开玻璃罩子点燃那煤油灯的灯芯,眼瞧着火苗窜起半寸,他忙又将玻璃罩子放了回去。
或许是玻璃罩不够透明的缘故,那亮度陡然下降了些,先前差不多与家里用的牛油蜡烛齐平,如今却反倒要略逊一筹。
这让焦顺略有些不满,作为一名九零后,在他有限的印象当中,农村地区用这玩意儿照明,可是一直从民国持续到了八十年代初,按理说怎么也该比蜡烛强些吧?
“大人果然是明见万里!”
这时就听刘长有赞道:“此物比之旧式油灯,无论是安全性还是亮度都强出数倍不止,甚至比起蜡烛来也毫不逊色。”
他这里大拍马屁,赵九斤却忍不住泼起了冷水:“可那豆油灯用个破碗放根棉线就成,咱这又是铁架子又是玻璃罩子的,只怕要几十只新碗才能换一盏。”
“胡说什么!”
刘长有忙呵斥道:“此物与那旧油灯各有用处,岂能放在一起比……”
焦顺抬手止住他的话茬,和煦的对赵九斤道:“别听你师父的,如今这东西也还没定型,有什么优劣都说出来,咱们才好改进的实用些。”
赵九斤得了鼓励,又看师父没有拦着,这才板着指头道:“这东西的亮度如何,其实都看那灯芯长短,普通百姓家里如何敢用这么长的灯芯?若剪短了,其实也只比老油灯强些,比不得蜡烛亮堂。”
“再有就是那什么石油,我和徐大哥翻了各处风物志,发现此物甚少有大量产出的太祖当年虽提过几处,可至今也不曾见着实物。”
“既是稀缺罕见的物件,成本必然也高,如此一来,售价和照亮的效果都不及蜡烛,只怕是……”
他虽耿直,到底也知道不能把话点透的道理,说到最后及时收住了话头。
焦顺听的连连点头,等他说完之后,立刻反问了一句:“若那石油敞开了供应,只计算析出灯油的成本,情况却又如何?”
“这……”
赵九斤挠了挠头,又屈指算了算,这才道:“眼下析出的灯油虽还不够清透,但依着这个路数推算,倒用不了太多的投入,比菜籽油、豆油好榨多了且一次弄出的量也大的多。”
“这就对了!”
焦顺闻言登时笑了:“事到如今我也不瞒着你们,如今东南难事陷入僵局,朝廷又已经成功挽回了声望,想必过不多久就要开始和谈了。”
“西夷的尿性报纸上早都分析过了,这和谈除了探讨土地归属之外,必然也绕不过通商的事情可我大夏物华天宝,实则并不怎么需要西夷的东西。”
“这对咱们虽是好事,可那西夷能眼睁睁看着口袋里的银子,被咱们掏个干干净净?届时为了保住钱袋子,必然要有一番明争暗斗!”
“咱们大夏虽不怕他们,可要重建铁甲海军毕竟也需要时日,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