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身后忽然有人叫道:“谁在那儿?贼头贼脑的做什么呢?!”
李纨冷不丁被吓了一跳,回头望时,却见尤三姐正似笑非笑的站在身后不远处。
“呦~原来是西府的大奶奶。”
见李纨回头,尤三姐夸张的叫了一声,但瓜子脸却没有半点惊讶的表情。
只见她微微一福,嘴里笑道:“虽说是我姐姐家,可小妹从前倒极少过来,一时竟找不到方便的所在——这可巧撞见大奶奶了,能不能劳烦您带我过去?”
李纨也是聪明人。
这又不是喝醉了胡闯,即便一时寻不到方便处,也断没有绕到如此偏僻所在的道理?
当下就猜到她多半是想帮姐姐遮掩一二。
略一沉吟,李纨就放弃了强行跟去的念头,笑着点头道:“什么劳烦不劳烦的,妹妹随我来就是了。”
说着,便头前引路。
尤三姐却不急着跟去,反而探头往别院里张望了一番,嘴里喃喃的念着几个名字。
她二人后面如何勾心斗角且不去提。
却说焦顺不知身后还有‘故事’,追着尤氏到了锅炉房左近,两下里这才并到一处。
焦顺将这主仆挨个揽过来,游山赶海似的搓揉出春情,正要举荐个熟悉的所在,不想尤氏抢先指着梨香院的方向道:“那梨香院如今正空着,不妨就去那边儿……”
“进去倒是不难。”
焦顺嬉笑着反对道:“不过这么一来,岂不是少了幕天席地的野趣?”
说着,又把手里包裹亮给两人:“我特意携了几个炭炉过来,只需寻个能遮风的地方就成。”
尤氏暗啐了一口,却并没有反对这个荒唐的主意。
事实以贾珍那荒Y无道的性子,又怎会少了幕天席地的事情?
故此她略一思量,便再次提议道:“那附近的假山脚下有个山洞,倒颇为合适。”
焦顺原也正想推荐这处,不想又被她抢了先。
心下纳闷,他嘴却装糊涂的问:“那假山我倒见过,却不知竟还有个山洞——对了,你又是如何知道的?”
尤氏恋奸情热,又不比焦顺家中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故此倒比焦顺还要急切些。
挽了他粗壮的胳膊,边牵引着他往那山洞行去,边娇声软语的把当初登高望远,又去洞里躲尘土的事情仔细说了。
等到了洞里,她还特地指着墙道:“那面还有写了两个正字,一个写全了,一个还缺了三笔,也不知是什么人刻去的,又代表着什么意思。”
这事儿焦顺最是门儿清不过了!
不过他可不会跟尤氏解释什么,当下把包袱抖开,让尤氏和银蝶在四角点起炭炉。
他自己先把包袱皮摊开在地,又脱下毛料大氅当褥子垫在面,再一头一尾的放了两个手炉、脚炉去,这才嘿嘿笑道:“管他是谁写的,且等咱们的正事儿了了,我给它补几笔,凑个齐齐整整!”
说着,他脱掉靴子坐到大氅,捞起尤氏打横放在怀里,两只脚又勾了银蝶过来夹缠。
不等那炭炉烤暖了山洞,三人早成了首尾相连的肉虫。
…………
第二日午。
熬到四更【凌晨一点】才回房休息的尤氏,同银蝶直睡到日三竿才堪堪醒来。
一面起身洗漱,一面就听外面小丫鬟禀报,说是尤三姐早已经来了两次,因听说太太还没醒才又回了客院。
因是异父异母的从妹,平时也算不得太亲近,听说三妹接连来了两次,尤氏便以为她是遇到了什么难处,想要求助于自己这个长姐。
于是忙命人去客院传唤。
没多久,她这里还在梳妆,尤三姐就风风火火的赶了过来,进门又喧宾夺主的斥退了银蝶等人。
尤氏知道她素来是个大咧咧的性子,倒也并不觉得奇怪,一面对镜贴花黄,一面好奇的问:“你这急着找我,莫不是家里又出了什么岔子?”
“家里倒没什么。”
尤三姐嘻嘻一笑,伸手勾住尤氏的领子,一面往里窥探着,一面开门见山的反问:“倒是姐姐,昨儿晚可是去会情郎了?”
尤氏吃了一惊,忙起身掩了领子,沉下来脸来喝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的意思呗。”
见她起身,尤三姐便一屁股坐在了那绣敦,将两根葱白指头伸进妆奁里拨弄着,嘴里啧啧有声:“果然是国公府的太太,姐姐这里随便挑几件首饰,怕都能凑齐我和二姐的嫁妆了。”
“你这丫头!”
尤氏在她肩一搡,嗔道:“等你出嫁的时候,自有更好的等着你呢!快说,你方才那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呦~”
尤三姐夸张的一侧歪身子,嬉笑道:“我昨儿帮姐姐免了一桩祸事,姐姐却对我这般又打又训的,这可真是好心没好报!”
说着,又拿起瓶指甲油,放在眼前仔细端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