添负担,便自顾自拿着猎弓与一个牛皮纸袋,大步流星的出了家门。
外面马车早就套好了,焦顺先把弓和纸袋扔到车厢里,又踩着木阶自后面上了马车。
栓柱在外面收起木阶,又把褡裢、箭囊一股脑堆在角落里,正准备绕到前面和车夫坐在一处,忽然想起了什么,于是忙折回来,递上个护身符道:“大爷,这是婆婆昨儿特地求来的,专管出入平安。”
焦顺接在手里,顺势塞了个手炉过去,吩咐道:“路上若是实在冷的紧,你就进来暖和暖和,大不了到了冯家再出来就是。”
非是焦顺苛待他,时下的风气,断没有下人和主子平起平坐的道理仅限于小厮长随,丫鬟仆妇陪在身边反倒没什么避讳。
话说
这朝中勋贵果然都是一群只想做人上人的虫豸,怪不得太祖一死新政就废弃了大半。
焦爵爷毫无自觉的腹诽着,全然忘了自己也是其中的一员。
“不冷!”
栓柱拍了拍头顶的海獭皮帽子,得意道:“这玩意儿暖和的很,若不吹吹风,我还嫌热的慌呢!”
焦顺失笑着在他头上拍了拍,吩咐道:“那就甭耽搁了,咱们这就上路吧!”
栓柱答应一声,飞快绕到前面车辕上。
不多时那重型挽马踢踢踏踏迈开步子,不紧不慢的奔向荣府后门。
一路无话。
等到了冯紫英家,就见那大门外早聚了十几辆马车,还没来及凑上去,就听有人越众而出,亲热的招呼道:“焦兄弟、焦兄弟!往这边儿来、快往这边来!”
定睛细瞧,却不是薛蟠还能是哪个?
这厮在家一向懒散惯了,不想今儿倒积极的紧。
因今儿是武局,焦顺等马车奔到近前,略略收住了冲势,便撇下木阶利落的挑下了马车,冲着众人抱拳道:“焦某来迟一步,倒让诸位久侯了!”
认识不认识的,都乱哄哄的应了。
内中有笑脸相迎的,也有一眼看上去就透着疏离的。
不多时冯紫英也迎了出来,笑着招呼道:“原该请焦兄弟去家里坐坐,不过大家伙儿都已经凑齐了,也只能免了这些俗礼,还请焦兄弟不要见怪。”
“冯大哥客气了。”
焦顺看看不远处的将军府,一语双关的道:“日后少不得还要登门叨扰,倒也不急在这一时。”
“嗐!”
冯紫英似有所觉,正想问个究竟,薛蟠在旁边便跺脚催促道:“二位哥哥,闲话就甭说了,咱们赶紧上路吧!我可听说了,那园子里除了野猪,还养了几头老熊呢!”
冯紫英笑骂道:“就你薛大头猴急老熊倒的确有几头,可早都躲起来猫冬了,等闲那里见得着?”
说着,又向焦顺解释道:“说是我做东,实则那园子王家也有份,这薛大头也算半个东道你们两个熟惯了的,若有什么招待不周,焦兄弟只管跟他提就是了!”
一番寒暄之后,冯紫英又介绍了几个同行的公子哥儿,大多都是神武将军麾下将领的儿子,理所当然都是以冯紫英为主。
随着冯紫英一声令下,十几辆大车便次第进发。
两侧骑马的长随约有三四十人,瞧着都是精干利落的,又人人带了器械。
一眼望去,当真是车辚辚,马萧萧,行人弓箭各在腰。
就在一行人准备出城的同时,荣国府东跨院里也正乱做一团。
邢氏攥着帕子咬着牙,在堂屋里来回踱了也不知多少圈,好容易盼着秋桐打外面进来,忙迎上去问:“老爷人呢?是让咱们去前院汇合,还是”
“别提了!”
秋桐苦着脸道:“我过去问过方姨娘才知道,东府大爷一早就找了老爷出门,说是有人办了个什么广交会,打算前去瞧个稀罕儿。”
“广交会?”
邢氏脸上也是一垮,她为了请动贾赦出面,可是废了好大的口舌,又拿神佛报应虚言恫吓,这勉强以如愿以偿。
谁成想突然就冒出个什么广交会,硬生生把贾赦给勾走了!
秋桐听她重复这三字,还以为是在发问,忙胡乱猜测道:“方姨娘没说是做什么的,约莫是两广那边儿新设的商号?”
顿了顿,见邢氏心神不宁的样子,又小心翼翼请示:“太太,那咱们今儿还去不去城外”
“自是要去的!”
邢氏又将银牙一咬,恨声道:“老爷撇下这一大家子不管,我若再打了退堂鼓,难不成能叫你们全都去喝西北风不成?!”
同时她心下暗暗发誓,等攥住了这条财路,必要趁机将那些争宠浪的蹄子们狠狠收拾一番!
至于贾赦么
邢氏便再怎么心怀怨愤,也不敢明着招惹他。
秋桐听了这话,忙道:“那奴婢去吩咐外面套车。”
“顺带再催一催二姑娘!”
邢氏迁怒道:“我虽许了她在家装扮,却也没让她磨蹭个没完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