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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焦顺寻到屯田清吏司。
见了贾政之后还不等开口,这二老爷便先拉着他絮叨:“贤侄来的正好,昨儿咱们拟的那些条陈,我方才已经呈送到部里,就是不知会不会放到合议上讨论。”
依着贾政的意思,若能当着礼部的人显显能为,自然是最好不过了。
故此一时难免有些患得患失。
焦顺耐着性子宽慰了他几句,这才得以道明来意。
听闻军械司刻意刁难杂工所,贾政不觉皱起了眉头,喃喃道:“这倒真有些麻烦了那军械司可说是应运而生,上有陛下垂视,下受黎民瞩目,这档口若真要拿你们杂工所开刀,却怕不好抵挡。”
顿了顿,他又宽慰焦顺:“不过贤侄也不用太过担心,这事情毕竟不是自你任上起始的,即便真闹到部里,几位堂官也不会苛责于你。”
苛责我倒是不担心。
焦顺两手一摊,苦笑道:“只是小侄如今正如逆水行舟,这一旦在上官面前失了颜面,先前好容易营造起来的势头,却怕就要由盛转衰了。”
顿了顿,又补充道:“况且我个人的得失倒也罢了,若推行的新政因此受阻,岂不是误了陛下的信任、朝廷的倚重。”
“这”
听他的严重,贾政起身来回踱了几步,断然道:“既如此,我便先去替你打个埋伏在大司空面前,老夫还是有几分薄面的。”
焦顺闻言大喜,刚要躬身道谢,却又听贾政道:“不过你最好能像个法子,尽快将那工坊整治一番。”
“这积弊难除啊。”
焦顺苦笑道:“其实那勤工助学的新政,就是为了革除积弊,可这不是缓不救急嘛那新政想要见效,起码也要小两年的功夫,偏军械司这会儿就逼着小侄作出交代。”
“唉”
贾政听完这话,忍不住幽幽一叹:“到底还是出身误了你。”
他一时不胜唏嘘,却是又想到了自己这二十几年怀才不遇,也都是因为出身所误。
焦顺又趁机拜托他,探听军械司这番举动,除了要给自己一个下马威之外,还有没有别的图谋。
贾政自无推脱之理,当下满口应了,表示三两日内必有消息。
两人又东拉西扯了一阵子,便结伴寻到工部议事的内衙,等候两部合议正式开始。
卯正上午十点。
礼部一行十余人,在两位郎官的率领下赶至工部。
果如先前预料的那般。
他们明着是来商量合办巡视组的相关事宜,实则还是为了抢夺名义上的主导权。
两个老学究一上来就引经据典,要求以管办蒙学有教无类,替换掉工部勤工助学的旗号。
虽然要替换的只是个口号,具体措施都是换汤不换药,但在礼部看来,这名义二字却是最最重要的。
而工部虽不如礼部文运昌隆,但仗着人多势众又占据里地利,也是不遑多让。
当下表示这新政本就是为了解决各地工坊的积弊,至于盘活官办蒙学云云,不过是顺带之举罢了,若删去勤工只说什么有教无类,岂不成了舍本逐末?
甚至还扬言,若礼部一味胡搅蛮缠,工部自建工学也未尝不可。
双方唇枪舌剑争论不休,焦顺这个始作俑者反倒成了旁观的。
好在他也没有冒头的意思。
趁着双方吵的不可开交,只在角落里盘算着,该如何应对军械司的刁难。
然而现下多方信息都有不足,虽想出了几条对策,可到底能不能管用,却还尚未可知。
这场会议直吵到午正二刻,才算是暂时告一段落。
趁着中午休息的时候,贾政果然依约求见尚书陈礼。
只是陈尚书却不在衙内,据说是会同户部尚书、兵部尚书,去宫里商量重建东南水师的事儿了。
贾政只好又寻到了苏侍郎面前。
等他回了屯田清吏司,焦顺赶忙询问有何收获。
却听贾政激动道:“苏侍郎对咱们呈上的条陈十分重视,拉着我翻来覆去问了好多细节!我瞧那话里话外的,倒真有要放在合议会上讨论的意思!”
焦顺:“”
贾政见他的反应,这才想起了自己最初的目的,不由轻拍额头道:“糟糕,光顾着商量工坊监管的事情,倒忘了不过你放心,等明儿陈尚书在时,我再去求见就是了!”
焦顺还能说什么?
只能盼着他明儿见了陈尚书,不要再离题万里就好。
这日下午。
李纨因心绪稍宁,便将儿子近来的课业翻出来重新审阅,只是瞧着瞧着,她的脸色就渐渐凝重起来。
“奶奶。”
在一旁刺绣的素云瞧见了,不由得奇道:“您这又是怎么了,难道哥儿的功课有什么不妥?”
李纨先是摇了摇头,随后又点了点头,最后迎着素云疑惑的目光,解释道:“近来族学里教的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