辈有些进益,就算是贪天之幸了。”
虽听贾芸态度极为谦逊,张诚仍是一口一个芸二爷的称呼,贾芸也没在纠正什么必将他如今初来乍到,又不曾有什么才学本事,自然也只能靠荣国府旁系的身份,扯大旗作虎皮。
两人寒暄几句过后,张诚先召集几个账房出身的书办,一一上前见过贾芸,又领着他四下转了转,熟悉了一下所内的环境。
前文不曾细表,此处略叙一二。
这杂工所北面三间正房,是两个值房当中一个大堂的格局,东间是焦顺的办公、休息的所在西间则充作师爷和书办们的工作场所。
大堂则是焦顺平日见客、议事的所在当然了,若所副、所丞有要紧事宣布,也会召集众人在大堂里汇合。
东侧三间,分别是所副赵彦、所丞刘长有的值房,以及所内的档案室。
西侧三间打通成一间长厅,约有二十几个书办、匠头,在吏目的率领下处置公务。
西北角单有个小小的耳房,划归吴天赐私用。
大门左右的两间倒座都是库房。
茅厕则是在西南角。
这大致逛了一遍,又见过了赵彦、刘长有等人。
贾芸暗地里盘算了一番,算上赵彦、刘长有的长随、书办等人,林林总总竟有四十余人挤在这小小院落里。
真正有独立办公室的也只焦顺一人。
都道这做官必是起居八座威风无限,谁知衙门里竟如此逼仄。
他大致露出些意思,张诚便笑道:“谁让咱们六部官儿多地少呢,若在地方上就要好多了。”
说着,便又领着他回了堂屋西间,列举了日常需要照管的公务。
待听说这小小个院子,竟掌控者十数万人的生计,数之不尽的财力物力,贾芸忙收敛了轻视,诚惶诚恐跟在张诚身边,看他如何处置。
当然,这倒有一半是装出来的,毕竟他也是个伶俐的,看的出张诚报出这十数万的数字,本身就存了敲打的意思。
不多时,焦顺自司里回来,见贾芸踏实肯学,心下也便少了担心,唤过他来吩咐道:“你身份毕竟不同,还该去拜见一下政老爷才是,正好我这里有事要与政老爷商量,你陪着我过去走一遭吧。”
贾芸虽心中忐忑,却也知道这是在给自己露脸的机会,于是忙恭声应了,又寻了镜子整理衣冠。
后面张诚听了这话,心下却是不由暗叹,果然是朝中有人好做官他自己来这里半月有余,可从未被焦顺带去参见上官。
不提张诚心下所思所想。
却说焦顺引着贾芸七拐八绕,寻到了屯田清吏司中,这处的格局自比杂工所强出了不少,贾政除了单独的值房外,甚至还有个私属的小客厅。
见焦顺登门,贾政原本笑的甚是和睦,不过听焦顺道出贾芸的身份,他登时拉下脸来,肃然道:“你叔叔既相中了你,想必你也是有些可取之处,只是这衙门重地,却不是你卖弄小聪明的地方!往后务必尽心办差,不要误了你叔叔的大事!否则便是他肯饶你,我也不肯!”
贾芸战战兢兢的应了,贾政便甩袖子道:“先退下吧。”
等贾芸唯唯诺诺的出了厅门,他这才改了颜色,笑道:“我知道你是瞧着府里情面,可毕竟是在衙门里,万不可放任他胡来若有什么不便管教之处,你尽管报到我这里来。”
焦顺领贾芸过来,也正有这个意思。
当下一笑道:“他也算是个可造之材,日后说不得能做宝玉的臂助,我不过是先帮着调教调教罢了。”
他其实比贾芸也只大了一岁,但因近来的表现,说出这话来贾政竟不觉着违和,反而认为理当如此。
且又捻须点头道:“难为你处处为了府里考量前几日大兄讨要扇骨的事儿,我已经知道了,你只看在我的面子上担待一二,往后他若还想强卖,你也只推到我头上就是。”
焦顺恭声应了,随即话锋一转,说起了巡视组与新政推广的事儿。
巡视组的大体章程已经议好了,元宵节后就要离京,直到七月中旬返京,带队的员外郎负责大城市,随队的主事们负责中小城市,说是两队人马,实则要分成十几路行动。
“按照我们司里定下的章程,明年四月中旬,就开始在京城周边试行新政,然后沿着巡视组的脚步次第推广。”
“这期间若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司里也都能就近调整一二,等到推行到远离京城的地方,具体方案也该日趋成熟了。”
巡视组的事儿,贾政也是参与了的,但后续推广的事情,他还未曾听说过细节,此时一面听焦顺掰开了揉碎了分说,一面取了纸笔详细记录,以便应对后日与礼部的明争暗斗。
焦顺把与巡视组有关的都细数了一遍,直说的口干舌燥,忙取了茶水滋润。
贾政从头到尾又审视了一遍,捡几个还有疑问的挨个咨询了,又念念叨叨的写了份提纲出来。
说实话,他对于公务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