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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银蝶之后,焦顺又忖量了片刻,却依旧不得要领,只得暂且将这事儿压在了心底。
等他步出堂屋时,果然看到香菱正拿着把小铲子,在那边儿认真的堆雪人。
因这丫头太过聚精会神,直到焦顺走到跟前儿,她才突然惊觉,忙把那小铲子背在身后,期期艾艾道:“爷,我屋里我都收拾好了。”
焦顺不由得哈哈一笑:“爷又没怪你偷懒了你小时候久在江南,大约没怎么见过下雪吧?”
谁知香菱却摇头道:“金陵三年里倒有两年会下雪,不过很少下这么大,也积不了这么厚。”
啧
教条主义了。
这金陵虽在江南,冬天却也在零度以下。
焦顺趁势要过她那小铲子,撸胳膊挽袖子,边堆雪人边吩咐道:“去灶上讨些萝卜、土豆,削成鼻子眼睛什么的,等爷弄好了正好安上。”
“哎!”
香菱欢快的应了,提起裙摆踩着雪,蹦蹦跳跳的直奔厨房。
这丫头素来喜静,今儿就疯成了这样,显是爱极了这场大雪。
不多时便见她捧着个小簸箕出来,依旧是不走寻常路的到了东廊下。
这时焦顺也已经拍实了雪人的大脑袋,见香菱把些削好的时蔬双手奉上,他却摇头道:“你自己安上就是,等我给他弄两条胳膊来。”
说着,就去一旁的灌木丛中,硬折了两根粗枝条下来。
等回到雪人跟前儿,就见那眼耳口鼻都已经镶了上去,看着却似乎有些眼熟的样子。
把那树枝插在两侧,摆出个似拥抱似投降的造型,焦顺退了两步环住香菱的纤腰细瞧,这才发现原来是按照自己的五官雕琢的。
不过他原本凌厉的五官分摊在那大大的圆脸上,却显得丑萌丑萌的,故此一时才没能认出来。
这片刻间,亏她能雕琢的如此形似,足见是把焦顺放在了心里。
焦顺不由抱的更紧了些,低头在她耳边道:“今晚让玉钏儿去南屋睡,爷只守着你一个如何?”
香菱闻言羞臊的垂下眉眼。
被焦顺再三追问,她这才弱弱的应了。
这副娇怯怯的样子,倒比平日里鲜活了许多看来这总在一处摆弄,无形中也错过了不少东西。
以后还是排个班,一四七、二五七的交错着来。
正拥着香菱想些有的没的,就听玉钏儿在东厢门前干咳了一声,转头看去,又听她扬声道:“爷,今儿下午薛家又送了回信来。”
因与薛家对接的是香菱,这事儿素来都是香菱负责传话。
如今玉钏儿抢着禀报,显然是见两人在外面墨迹亲近,又忍不住捻酸吃醋了。
“知道了。”
焦顺自不会惯着她,淡淡的应了一声,仍是拥着香菱打量眼前的雪人儿。
直到玉钏儿扁着嘴回了东厢,焦顺这才吩咐道:“再去厨下吩咐一声,让她们弄些驱寒暖胃的来你这呆头呆脑的也不知穿个靴子,只怕身上早受了寒气!”
听了后面那话,香菱才知道是专为自己点的,不由感动的抬眼望来,那杏核眼里几乎要溢出水光。
目送她回到石板路上,规规矩矩的去了厨房。
焦顺便也抖去肩头的积雪,转身进到了东厢,又向玉钏儿讨来宝钗的回信细瞧。
打从和宝钗成了笔友之后,他起初满脑子都是鸿雁传书、情牵一线之类的。
但随着交流的深入,却发现这薛家不愧是商人世家,宝钗论眼界虽不如焦顺这个开了挂的,但对于时下的工商业现状,却有着相当深刻的了解。
而焦顺时下最缺的就是这些讯息!
现如今他每回收发信件,除了指望能和宝钗增进情谊,同时也不乏从中汲取经验的意思,故此愈发加倍的用心斟酌。
谁知这回刚起了个头,还没等看到正题呢,外面仆妇进来禀报,说是琏二爷派了人来,请焦顺陪着去东跨院走一遭。
不用说,这是催着要扇子呢!
“真是扫兴!”
焦顺满是不快,可昨儿已经收了利息,若不将这本金送去,平儿那边岂不是要鸡飞蛋打?
于是放下那飘着淡香的洒金筏,又命玉钏儿取来那诗书礼乐的扇骨,怏怏的出了家门。
不想刚跨过门槛,迎面便又撞上个挎着篮子的妇人。
止步细瞧,却是当初曾给自己送过牛肉干的柳嫂子。
焦顺想起前日里的名单上,她貌似只列在了二等,想来应是未能如愿,故此又找上门来。
于是便笑道:“你这是来寻我母亲的?却怕是来的有些早了,她如今还在二门外当值呢。”
柳嫂子脸上露出些失望之色,不过很快又打起精神堆笑道:“不妨事,我不过是送了些山货过来,倒也用不着惊动婶子。”
她其实只比徐氏小上四五岁,说是同龄人也不为过,可因是有求于人,又不敢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