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思若脱下白大褂换上Jk制服,性格也像撑变形的白衬衫一样,跳脱许多。
拉着李善忖聊半天二次元话题,才在男助手再三催促下,上医院专车去高铁站。
李善忖和一众羡慕又嫉妒的医院男领导们点点头,去一楼收费处转一圈,带沈豆豆上703室。
单人病房里老婆婆睡得很香,脸色红润,表情平静。
也不知道她醒来知道大孙子和二儿媳联手下农药,又是什么感受。
李善忖把康乃馨插上床头柜花瓶,看着眼睛通红的周狗蛋二叔,暗暗叹了口气。
娶妻不好毁三代。
好好一个家,就因为儿媳受不了婆婆唠叨起杀心,搞得分崩离析,祸及后人。
周狗蛋一家是这样。
老李家何尝不是如此?
李善忖长叹一口气,从风衣口袋掏出两万现金,递了过去。
周狗蛋二叔一愣,问道:
“李总,这是?”
“这是亿利张总托我送来的。”
李善忖微笑道:
“给老婆婆买点营养品补补身子,剩下的给侄儿侄女买几个变形金刚。张总还让我交了两万住院费,要是还有什么困难,你和我表弟说。”
刚才在派出所,李善忖通过熊毅了解到老婆婆的情况。
一家人挤在四十多平的廉租房,老婆婆毕生积蓄也被周狗蛋赌博全败光。
周狗蛋二叔没什么文化,到处打短工,全靠老婆去足浴店给人洗三十块的脚养家。
膝下儿女双全,女儿读初中,三岁儿子嗷嗷待哺。
老婆一蹲班房,他又要照顾老母亲,又要抚养一对儿女,生活可想而知的拮据。
快四十的男人手捧沉甸甸的红钞,哭得像个泪人似的:
“李总,我……”
放下水果篮的沈豆豆赶紧上前,拍拍男人肩膀以示安慰,交换完联系方式才跟着李善忖离开703。
上了库里南,沈豆豆启动雨刷拨开越下越大的春雨,摇头道:
“哥,你人也太好了,明明是田钩和六猴子让周狗蛋陷害你,你还——,唉……。”
“恻隐之心,人皆有之。”
李善忖神色一正,盯着表弟道:
“更何况老婆婆是被我牵连才的住院,儿子家也破了,一点钱算什么?周狗蛋二叔要是联系你,能帮尽量帮。”
沈豆豆连连点头:
“哥,你刚才说拆什么人来着,听起来好有道理,谁说的?”
“孟子,出自《告子章句上。”
“猛子?这哥们还会写书?”
沈豆豆挠头笑道:
“那我搞本拼音版,三字经我读完了,变形金刚碟没字幕又看不懂,正愁没地方学习呢。”
李善忖拍拍表弟肩膀:
“万丈高楼平地起,先买千字文吧。”
“好嘞。”
沈豆豆答应一声,踩下油门。
…
库里南停进老屋,已到下午四点。
沈豆豆撑伞冲进绵绵春雨,上了叫人开来的二手比亚迪。
李善忖喝了两口热茶暖好身子,穿雨靴换上蓑衣箬笠,出院子上了水泥路。
编号为13的大棚破了好大几个口子。
棚口附近到处是凌乱脚印,踩倒一大片韭菜,几个敌敌畏瓶子被民警带回派出所,看能不能发现蛛丝马迹。
有一说一。
田钩和六猴子设下的圈套,可以说天衣无缝。
敌敌畏本就是常用农药,老婆婆吃下去的韭菜有残留,食物中毒很正常。
李善忖一出老屋,埋伏在一旁的人就溜进大棚喷洒敌敌畏。
卫生监督和民警只要来现场抽样,妥妥的铁证如山,哪怕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可他们万万没想到,老扒灰王安磊来四楼桑拿折腾一宿,引来找人家属,还用菜刀威胁六猴子人身安全。
到场民警呼叫支援,熊毅竟然亲自赶来,又诈出周狗蛋和她二婶,把敌敌畏换成了百草枯,让计划彻底流产。
更没想到的是,派来喷洒农药的人也被赶走,还留下不少完整脚印。
李善忖看看成年男子脚印胖的梅花爪印,又看看大棚塑料上不少爪痕,心里大概有了判断。
刚回到屋檐下准备摘箬笠,院角挪出一个三尺黑影,像往常一样摇摇晃晃,走向大狗窝。
哗哗的雨水淋在Ravage身上,不断把暗红色泥水从半寸黑毛上洗掉,把水泥地面染成乌黑色。
李善忖微微一笑,扭头准备去拿新鲜排骨,Ravage突然四肢一软,重重摔倒地。
鲜血,瞬间把腹下的春雨染红了。
“啪!”
李善忖狠狠把箬笠砸在地上,猛冲了上去。
…
沈豆豆摘下帽子口罩,把满是鲜血的橡胶手套扔进厨房垃圾桶,洗干净手拍拍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