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人把桌子围的水泄不通,纷纷探头往里张望。
“这是什么情况?难道盼儿姑娘她们刚开业,就有人故意整她?”红葵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这一幕,上前就要把这些赌徒赶走。
“别冲动。”周寂伸手按住红葵的肩膀,表情古怪道:“没准...这就是她的经营手段呢?”
“白天开酒楼,晚上开夜店,精挑细选一些舞蹈说不定是为了提高客人的艺术审美,允许客人摇骰子是为喝酒添些趣味性的彩头。”周寂神色幽幽道。
“可他们桌上根本就没有酒啊!”红葵指着其中一张赌桌道。
周寂耸了耸肩,无奈道:“你这样说......我还怎么帮她圆场?”
万水阁实在有些乌烟瘴气,作为穷酸文人的袁屯田忍无可忍,当即拂袖离开,返回了永安楼千山阁大堂。
“你们看那边...”司藤目光突然一冷,朝远处角落的一桌客人看去。
周寂转眸一看,只见一个衣着艳丽的舞伎踩着妖娆曼妙的脚步凑近其中一个客人,媚眼如丝,像是在娇嗔着什么。
“那酒真有你说的那么好?”
那客人摸了摸舞伎的柔夷,笑眯眯道。
为了能赚到抽成,心想被摸下手又不会少块肉,舞伎忍着不适,任由对方揩油,娇滴滴的解释她们家的酒如何如何的好,比其他酒楼贵上一倍自然有贵上一倍的道理。
周寂又看另一边,另一桌的舞伎用一番软言细语哄得客人心花怒放,直接买了一壶。
这样的情景比比皆是。
人性本恶。
那些假大空的画饼远没有到手的银钱来的实在。
也许赵盼儿从教坊招来这些歌舞伎时,并没有想到卖酒抽成的激励措施会逐渐扭曲变质....
也许...赵盼儿根本就没有往这边想过...只要能把暴利的酒水做起来,哪个夜店会管自家酒托会不会被人揩油占便宜?
周寂相信,眼前这一幕只会是个缩影,这些酒托会以另一种形式逐渐扩散到千山阁以及还未接客的一元阁......
至于赌场...大概无法渗透一元阁那种高档的单独雅间,但千山阁....想必撑不了多久也会出现这样前面舞曲表演,后面摇骰赌钱的光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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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同福茶楼已然将炒菜推广到了汴京,所以永安楼的客人对这些‘新奇’的菜品有着很高的接受程度。
赵盼儿招呼完大堂的客人,一日之前那般,熟练的搬出宋引章大名,告诉大家明天花月宴将邀请十二位东京城中最受人尊敬的文人雅士,用最好的时令食材设宴,请宋娘子献曲佐肴。
自从萧府寿宴以来,张好好名气一落千丈,慢慢地,登台机会也比之前少了一些。
今晚茶楼开业,池衙内说是要带个朋友过来,结果到现在都不见踪影。
看到众人听闻宋娘子之名那副心驰神往的憧憬表情,心里不禁有些吃味,宋引章只好在旁安慰,等到池衙内带着赵衙内姗姗来迟,宋引章这才将好好姐交还给池衙内,向赵盼儿和孙三娘她们简单介绍了一下赵衙内和周寂、池衙内的渊源。
上次从葛招娣那里讨回请柬之后,赵盼儿按照约定剔除了林三司,名单整体也有了很大变化。
如今见到池衙内带来的朋友,赵盼儿心思细腻,隐约觉察这个与她同姓的衙内绝非寻常公子,于是划去原定名单的其中一人,将花月宴的请柬送给了对方。
随着夜色渐深,酒楼客人慢慢散去,送走了最后一批宾客,喧嚣了一整晚的永安楼终于清静下来。
宋引章、孙三娘、葛招娣,以及池衙内和张好好围在雅室的桌旁,看赵盼儿盘点今日营收,忙活了大半夜,葛招娣已然从阴霾走出,看着赵盼儿面前的账目,惊叹道:“盼儿姐可真是厉害,咱们永安楼这回也算是一炮而红了吧?”
赵盼儿嘴角难掩笑意,却依旧装作淡然从容的模样道:“新店开业哪有那么顺利?能不能成还得看明晚的花月宴。”
复杂的字孙三娘认不全,但花月宴的登门价就要五十贯还是让她心生忐忑,“盼儿,五十贯太贵了吧?我们半遮面每个月的房租就有这么多。”
“新店向来引客流难,咱们如今可不能走茶坊减价的老路。就是要足够贵,才能吊足了全城胃口。”赵盼儿自信从容道。
孙三娘发愁道:“可我们得做出什么样的金贵菜才能值那么多钱啊!”
赵盼儿微笑道:“菜品不是关键,同福茶楼既然可以凭借戏文说书收拢固定茶客,我们酒楼自然也可以这么做,并且还要做的比他们还好!”
“你的意思是...我们还和之前半遮面一样,所有一切都围绕引章的琵琶经营?”孙三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