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混成‘四东家’,在酒楼正式开张,生米煮成熟饭之前,排挤宋引章的行为可以稍稍收敛,不必如之前那般咄咄逼人。
时隔多日,宋引章久违的回到桂花巷。
虽然不知道盼儿姐明明已经和顾千帆分开了,为何还要住在陈廉家的私宅,既然她们还是要住,宋引章也不好多说什么。
在帮孙三娘一起收拾院子的时候,无意聊及这些天茶坊和姐妹之间的事情,得知周寂曾经为她打了葛招娣一巴掌,宋引章不由掩嘴惊呼,询问究竟。
顾虑到姐妹之间的感情,孙三娘一直都当宋引章是个‘还不懂事的小妹妹’,心里虽然憋了很多委屈,却始终未曾提过。
如今宋引章主动询问,孙三娘停下手上的活儿,神色复杂道:“那天盼儿让招娣去教坊找你,你说了什么?”
再提当初之事,宋引章犹有几分愧疚道,“招娣告诉我,你们准备把茶坊关了,转行开酒楼,问我有什么意见,我当时还在埋怨你们什么事儿都瞒着我,所以就有些失望的告诉她,那些钱你们要拿去用就拿去用吧.....”
孙三娘眉头微皱,沉声道:“你有没有撕盼儿给你写的信,质问招娣我们是不是在逼你...有没有说自己用不到这些臭钱,全当是给盼儿和顾千帆的贺礼?”
“信?什么信?招娣没给我信啊!再说了,我虽然气恼你们合伙把我蒙在鼓里,但又怎么可能撕盼儿姐给我的信!”宋引章满脸疑惑道,“还有后面的话...是谁告诉你的?我一句都没说过!”
孙三娘脸色越来越难看,紧盯着宋引章,问出了埋在她心底许久许久的芥蒂,“那...我在钱塘有个儿子,儿子不要莪的事,是不是你告诉招娣的?”
宋引章仿佛意识到了什么,摇了摇头,认真道:“三娘,我可以发誓,我从没告诉过招娣你和盼儿姐的任何事情。”
四目相对,看着宋引章清澈坚定的眼眸,孙三娘有些释然又有些颓然的垮下身子,苦笑道:“是啊,你整天奔波在茶坊梨园和教坊之间,平日话少内敛,眼里除了琵琶,就是脱籍,从不关心这些家长里短,更不是多嘴之人......”
“三娘...发生什么事了吗?”宋引章见到孙三娘神色有些不对,秀眉微蹙,询问道:“是和招娣有关?”
仿佛撕开了蒙在眼前的薄纱,葛招娣往日在自己面前说的宋引章坏话尽数浮现,孙三娘幡然醒悟,这才意识到这个小姑娘竟然嚼了宋引章这么多舌根,一点点积累她们对宋引章的不满,引导她们疏远引章,将引章边缘化。
想通这点,孙三娘只觉一阵心寒。
尖酸刻薄、搬弄是非、挑拨离间、煽风点火。
枉她还把葛招娣当成小女孩照顾,以为她心性直爽,快言快语,很合自己胃口。
没想到...对方竟是一只心怀不轨的中山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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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跟着赵盼儿在外奔波一天的葛招娣回到了陈廉私宅。
一进门,就看见本应返回教坊的宋引章竟然也在庭院。
葛招娣心头一凛,一种不祥的预感悄然浮现。
“引章也在啊?收拾一天庭院想必也累坏了,不若今晚就在这里睡下如何?正巧我们姐妹几人也好久聚在一起过夜了。”赵盼儿款步而来,面露微笑道,“招娣,去厨房拿些酒来。”
葛招娣如蒙大赦,应了一声,正准备转身走开,却听宋引章突然开口道:“先等一下。”
葛招娣站在原地,勉强维持镇定,看了眼赵盼儿,表示听她吩咐。
“招娣,你过来下,我有话问你。”
没等赵盼儿开口,孙三娘率先说道。
赵盼儿沉默片刻,朝亭间的两人递去一个充满疑惑的眼神,专门看向葛招娣道,“既然这样,那就等会儿再去吧。”
从阴沉昏暗的庭院走进凉亭灯笼的光照范围,葛招娣亦步亦趋,跟在赵盼儿身后,大脑飞速运转思考各种话术。
“这是怎么了?一副三堂会审的架势?”赵盼儿觉察到气氛有些凝重,满脸疑惑道。
“招娣,上次盼儿让你给引章送信,问她关停茶坊转行做酒楼的意见。信在哪儿?引章又是怎么说的?”
孙三娘最不容忍的就是背叛,亦或者,在场的赵盼儿、宋引章、孙三娘三人全都无法容忍亲近之人背叛。
孙三娘因傅新贵和傅子方的背叛,跳河自杀。
宋引章和赵盼儿更是因为情伤,才来到汴京城。
葛招娣悄悄瞄了眼坐在一旁的宋引章,一脸委屈的把宋引章当初原话大致复述一遍。
信件实在无法狡辩,于是故作羞愧和懊悔告诉她们,自己去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