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衙内讪讪一笑,故作轻松道:“那应该叫什么?总不能叫师.....”
周寂面色肃然,冷冷的看了池衙内一眼。
池衙内话音未落,只觉两道锋利如剑的寒光瞬息抵达后背,恍惚间,自己仿佛坠入寒冷刺骨的冰窟,浑身寒毛尽立,将最后一个字冻结在嘴边。
“我与引章姑娘只是普通朋友,相识以来,克己复礼,不曾逾越。事关女子清誉,还是不要开这种玩笑为好.....”周寂一本正经的说到最后,仿佛感觉危险褪去,放松下来,神色幽幽的加了一句,“会死人的...”
‘嘶~’池衙内缩着身子浑身发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左右看了一眼道,“刚才那是什么?”
“什么什么?”周寂‘好奇’道,“池衙内怎么了吗?”
“没...没什么,可能是...错觉吧?”池衙内摇了摇头,慢慢平复下来,不敢再提宋引章的事情,转而说道:“总之,那个赵盼儿欺人太甚,我本想与她和解,她却这番挑衅,这个梁子算是结下了,以后别让我逮到机会,要是她有求到我的地方,一定找回场子!”
池衙内说完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忐忑的看了周寂一眼,迟疑道:“到时候,她要找你们告状,你和师娘们不会帮她出头吧?”
“师娘们...”周寂听到这个称呼,忍不住再次扶额。
那什么....我又说错话了?
池衙内如临深渊,如临大敌,伸出两根手指算了算......好像没错呀?
“我才不是什么师娘!”
一袭鲜衣如火,不知何时出现在两人旁边。
池衙内被突如其来的说话声吓了一跳,这才发现红葵双手抱臂,扬起微微泛红的脸颊,故作骄傲的瞪了周寂一眼,娇哼一声,撇头道:“我是他债主,跟着他讨债的。”
池衙内左右看了两人一眼,见到周寂带有几分无奈又有几分宠溺的看向红葵,忍不住啧舌道:“师父就是师父,还有这种花样.....”
不过,既然确认周寂不会帮赵盼儿出头,池衙内心里稍稍松了口气。
不蒸馒头争口气。
十二行囊括京城大半产业,反正只要赵盼儿还在汴京城里混,早晚有天会求到他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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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出日落,时间一天天过去。
赵盼儿手持葛招娣的奴契,将这个小姑娘彻底收心。
而顾千帆却在皇城司的静养期间,无意发现一封有关赵盼儿父亲的折子,上面简略写着当初邓州都巡检使赵谦被皇城司处置的经过,终于明白当初赵盼儿得知他是皇城司之人,为何那般厌恶。
杀父之仇,母亲和自己没入贱籍之恨。
赵氏茶铺初见面,他还凭借自己身份对赵盼儿百般羞辱,撕碎她的骄傲,践踏她的尊严。
杨府灭门那晚,他以飞镖暗算赵盼儿,借口飞镖喂毒,强行逼迫赵盼儿与他‘合作’,带他去池塘避难。
往日种种历历在目,即便他对赵盼儿做了这么多过分的事,赵盼儿仍然不计前嫌,甚至罔顾父母仇恨,冒着巨大危险帮他逃出钱塘,一路护送京城。
这般‘善良’的女子便是民间传闻、史书记载都不曾见过。
顾千帆合起折子,心里越发愧疚,甚至有些不敢再见赵盼儿。
而此时的赵盼儿,已然准备拟定契约和望月楼的掌柜签订。
事关一千两百贯的大数目,孙三娘特意找来杜长风提前帮她们检查一下契书,赵盼儿吩咐三娘在旁照看,自己则带着随后赶来的陈廉去了里屋。
掀开木箱,赵盼儿看到陈廉只带来两百贯钱,表情顿时变得有些不太自然。
斗米恩升米仇。
孙三娘走来,脸上毫不掩饰的失望,“啊?才两百贯?”
赵盼儿默不作声,陈廉有些尴尬的看了赵盼儿一眼。
两百贯已经是顾千帆现有的全部积蓄,对于普通人家算是一笔不小的钱了,没想到孙三娘和盼儿姐居然还嫌少。
陈廉连忙道:“头儿手上一时没这么多现钱,不过他说了,后面的他自会安排。”
为避免赵盼儿多想,陈廉临走时,还不忘补充道:“头儿刚任副使,忙得不可开交,身体刚好就得陪着北地使者,事关国家,行动当然不自由,等他一有空,肯定来瞧你!”
赵盼儿神色稍缓。
送走陈廉,孙三娘轻抚胸口道,“刚才吓死莪了,我以为顾千帆只给咱们两百贯呢。”
“怎么可能~”赵盼儿像是安慰孙三娘,又像是自我安慰道,“他又不是不知道,咱们这几个月挣的也就两百来贯,这里面还有引章的三成,要不是顾千帆说酒楼要开大一些的,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