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牙,鼓住勇气道:“沈如琢那边几次纠缠,都是拿脱籍之事作饵,官妓脱籍颇为不易,虽然知道他可能是在糊弄我,但事关能否脱离贱籍,恢复良家身份,我.....我还是想找他探一探底,看他是不是真有门路。”
周寂幽幽轻叹,欲言又止。
明明只需一句话的事,不管是司藤还是红葵,亦或是周寂他自己。
只要宋引章开口,他们肯定会帮她脱籍。
偏偏这个看似柔弱怯懦的小姑娘本质却是这般执拗,要强。
亏欠人情,或多或少,在潜意识里终究会觉得自己低人一头。
宋引章想要的是和他们平等交往,而非恬不知耻的一再接受帮助,认为理所应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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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欠到最后,你我之间,只剩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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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真是个傻姑娘...
怜惜的目光带有一丝难掩的赞许,虽然知道宋引章不愿自己参与此事,周寂还是忍不住问道:“你打算怎么做?”
宋引章想了想,迟疑道:“好好姐说过,沈如琢盯上目标,绝不会善罢甘休,我想和公子大吵一架,让沈如琢误以为我跟了公子是因为公子能帮我脱籍,而后我发现公子其实是在骗我,所以和公子闹翻,给他一个‘趁虚而入’的机会,探一探他所说的门路到底是不是真。”
说到‘跟了公子’的时候,宋引章脸色微微有些泛红,周寂听完宋引章的大致计划,表情愈发古怪。
“你.....这也是看完戏文,自己想出来的?”
“对呀~”宋引章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应道:“大致情况就是这些,具体细节还需推敲一下,然后才能不露破绽。”
好家伙...戏文看的太多,小白兔变戏精了?
“公子为何这般看我?”宋引章注意到周寂的眼神变化,心神突然一颤,脸上血色褪去大半,略显不安的解释道:“公子,虽然引章一直以来的最大愿望就是脱离贱籍,但绝不会再像钱塘那般,为了脱籍委身他人,司藤小姐曾说‘自爱’,引章铭记在心。此番算计一是为了打探沈如琢所说的脱籍门路,二是为了设法摆脱这人,不再受他纠缠。”
“引章姑娘误会了,我没有轻视姑娘的意思,只是有些好奇姑娘看的是那几篇戏文.....”
回去好收起来,不让司藤看到。
周寂笑着说出前半句,心里嘀咕着后半句。
宋引章从不会把自己的小心思用在身边的人身上,听到周寂这般解释,苍白的脸上终于恢复一丝血色,舒了口气,思索道:“除了上次说的那几本,剩下都是从司藤小姐那里得来的,公子若是想看,明日我就为公子取来。”
“司藤...”
周寂嘴角抽搐,无奈扶额:“那就没事了。”
“嗯?”宋引章好奇的歪了歪头,恍然道:“也是,公子想看司藤小姐那里就有,是我多事了。”
“......”周寂张了张口,却又不好解释,转而问道:“不过半遮面生意全靠你的名气撑着,一两天还好,倘若你连续几天不去露面的话,茶坊那边的生意怕是不好做吧?”
“这....”宋引章虽然百般委屈,千般失落,但其实还是挺在意她的那两个姐妹的。
如果少了她的琵琶,哪怕池衙内许了冰铺供冰,也没多少人愿意花几倍的价钱来马行街吃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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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的半遮面。
赵盼儿将画舫上发生的事大致讲了一下,略带歉意地看着两人:“顾千帆受了重伤,好在没有性命之忧。只是对不住大家了,这些天茶坊可能还是要休息。”
“这有什么对不住的,帽妖案这么大的事,还是小心点好!咱们能留在东京开茶坊,顾千帆没少出力,好处既然都沾过了,坏处那也得受着。”
孙三娘走到赵盼儿身旁坐下,安慰道:“不过茶坊不用停业的,引章昨天带回来一些冰块,我已经放进地窖里面用草席包住了,虽然不是很多,但足够应付两日。反正也不知道引章她什么时候回来弹琵琶,咱们索性就只在每天早上开门,一是凉快,二也能给老客们一个交代。”
宋引章走的时候还没来及告诉她们池衙内解除禁售命令之事,赵盼儿只当她是借用同福茶楼的名义调用过来的冰块,微微颔首道:“也行,我正好还可以去其他几间酒楼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