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浑噩噩,赵盼儿自己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桂花巷,脑袋不断浮现顾千帆浑身是血的身影,就连孙三娘和葛招娣在耳边叽叽喳喳说了什么都不知道。
孙三娘看着面无血色泪光闪烁的赵盼儿,心知肯定出了大事,拉住想要追进房间的葛招娣,朝她轻轻的摇了摇头,让她先去休息。
待到葛招娣走后,孙三娘止步门外,轻声道:“盼儿,你没事吧?要不要吃点东西啊?”
“我没事,只是有点累了。”
赵盼儿沉闷的声音隔着房门传出。
“那你早点休息,有什么事叫我。”孙三娘轻声道。
屋里应了一声,就再没有动静。
上次见到赵盼儿这个样子还是欧阳旭悔婚的时候,孙三娘注意到赵盼儿整晚没睡,第二天一清早装作无事发生的挽起篮子去半遮面,追上来劝阻道:“盼儿!你昨天晚上都没怎么谁,要不今天就别去茶坊了吧?”
赵盼儿摇了摇头,试图用忙碌逃避心中的惶恐,一脸平静道:“没事,就算天塌下来,生意还是继续要做的。”
孙三娘忧心地正想再说什么,葛招娣也追了出来,拱火道:“可是就算盼儿姐去茶坊也没用呀~引章姐说她今天有事儿,不去茶坊弹琵琶了。”
“引章风头正盛,近几日的茶客都是奔着她的琵琶来的,她怎么能说不去就不去?”赵盼儿这会儿因顾千帆受伤的事心乱如麻,眉头微皱,下意识的训斥了一句,沉着脸道:“罢了,随她去吧。”
孙三娘昨天在外买冰,茶坊发生的事情都只能通过葛招娣口中得知,平日挑拨离间多了,孙三娘对于宋引章的芥蒂也就不断加深了。
“别这么说,引章不弹琵琶,咱们还不做生意了不成?”孙三娘嘴上帮衬着,语气却多出一丝不满情绪。
然而...现实就是如此。
炎炎夏日,骄阳似火,没有冰鉴降温,就连宋娘子也因‘身体不舒服’没有过来,有哪个冤大头愿意掏十倍于其他茶坊的价钱待在这里蒸桑拿?
像是浊石先生、袁屯田这些個老熟客有些不太死心,想要叫份冰沙多等一会儿,结果顾千帆昨晚受伤,专供皇宫内廷的冰块没能走关系送来,单靠杜长风那点人脉买来的藏冰早就用完了。
汗透衣衫的浊石先生实在扛不住了,起身道:“不行了,天这么热,宋娘子不在,冰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来,我还是去同福茶楼听书去吧。”
“同去,同去。”
袁屯田点头附和,摸出铜钱放在桌上离开,所剩无几的茶客纷纷跟随。
孙三娘和葛招娣只得一边赔不是一边相送,不一会儿,原本里里外外挤满客人的茶坊变得空荡冷清,即便又有新客慕名而来,一问宋引章不在,本想喝杯茶歇歇再走,看到天价菜单顿时溜之大吉。
“引章姐这是怎么了?不就是盼儿姐昨天让她加演了一场吗?怎么今天说不来就不来?”葛招娣看着空无一人的茶坊,瘪着嘴给孙三娘打起小报告。
得知宋引章自恃身份,赵盼儿‘低三下四’求了她好久她才答应昨天的加演,孙三娘脸色越来越难看,勉强说了一句,“可能是她真的有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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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同福茶楼。
宋引章昨天回到教坊就开始软磨硬泡,张好好没想到这丫头这么难缠,无奈之下,才答应第二天一同出门散心。
池衙内和张好好本就互相喜欢,只是拉不下脸向对方道歉,两边一直死撑着,一直撑到最终缘断,各自后悔。
收到宋引章传来的口信,周寂让伙计腾出两间相邻的雅室,并叫人去往池家请池衙内过来听戏,算是回谢冰块之礼。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周寂还专门找司藤薅了两根头发,化于檀香当中,如若这两人真就属于那种明明知错,偏偏死都不认的性格。
即便只是调用一丝微不可查的赤伞之力,也能让两人不再那么‘死鸭子嘴硬’,引导他们相互吐露心迹。
装作不经意闲逛到茶楼附近,晨间的清凉随着太阳的升高早已散尽,眼看越来越热,宋引章顺势提议去茶楼坐坐。
听说同福茶楼有冰鉴和冷饮,张好好没有丝毫多想,催促宋引章赶快动身。
“到了好好姐.....好好姐好像是第一次过来吧?”
茶楼距离不远,两人很快赶到。
宋引章扶着张好好下了马车,一边和她介绍茶楼大致情况,一边寻找周寂身影。
“诶~这就是同福茶楼,时常有听客人提起,果然热闹啊。”张好好新奇的看向茶楼当中的戏台,揶揄道:“记得引章好像也是这儿的老板吧?”
“这间茶楼是周公子司藤小姐还有小葵他们的,我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