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眼垂下来的车帘,压低声音,尴尬道:“刚才他都听到了?”
周寂笑而不答,看向满地的碎片道:“水甲已死,幕后之人已退,你叫人把这些散落的甲胄碎片捡回来研究研究,说不定可以寻到弱点,对付剩余的四具红甲。”
徐凤年将此事拜托给了魏叔阳,捡起其中一块碎片,突然想起一事,脸色微变道,“不好,宁峨眉!”
话音落下,宁峨眉披甲染血,略显狼狈的从小道疾驰而来,看到徐凤年无恙,心里才稍松口气,翻身下马。
“遇袭了?”徐凤年心里泛起一丝不妙预感,宁峨眉惊讶道,“世子怎么知道的?”
“刚有一个身披红甲,刀枪不入的怪人偷袭凤字营,在下无能,凤字营死伤四十余人都无法留住那人,只是将其逼退,最终,还是被他逃脱了。”宁峨眉尊徐凤年为北椋世子,并不代表他认可徐凤年接管北椋一事,所以并没有以‘属下’自称。
徐凤年没有在意宁峨眉的称呼,看着宁峨眉在自己面前单膝跪下,露出不解之色。
宁峨眉低头行礼,沉声道:“宁峨眉甘愿领罪,只求世子饶了凤字营剩余的将士。”
周寂看着徐凤年以军规法纪将凤字营的挫败辩解为功绩,忍不住露出一抹轻笑,转身朝自己独占的那辆马车走去,突然听到了鱼幼薇的声音从前面车厢响起。
“前辈,姜泥要不愿做你徒弟,你看我可不可以呀?”
鱼幼薇本身就是西楚剑姬的后人,世代都在西楚皇室表演剑舞,自然不像从小送进北椋王府的姜泥那般没有见识。
李淳罡扫了眼鱼幼薇,趁这会儿徐凤年还没回来,霸占着整张座位,搭着二郎腿靠在车厢上抠鼻子道,“你虽然学剑,学的却非杀伐之剑,资质尚不足以继承老夫衣钵。”
鱼幼薇本想着跟李淳罡学剑,以后可以保护姜泥,一旦徐骁真要拿她做交易,自己至少也能带她逃回西楚故地,保全性命。
听到李淳罡直言拒绝,鱼幼薇顿时有些丧气的垮下肩膀。
紫金楼刺杀,她拿剑,徐凤年空手,她学多年西楚剑舞,徐凤年荒废十几年什么都不会,两人愣是在房间追了大半夜都没能得手。
也许...自己真的不是学武的材料吧?
姜泥看到鱼幼薇面朝角落画圈圈,连忙坐过去安抚,回头瞪了李淳罡一眼,李淳罡讪讪的撇头躲开视线,换个根手指继续抠。
安抚完宁峨眉,徐凤年回到了马车,车队继续赶路。
李淳罡放下二郎腿本想给徐凤年让出半个座位,却见他主动坐到了原本姜泥的位置,于是又把腿伸了上来,肆意霸占整张座椅,依靠着车厢道:“收买人心的手段不错,姓宁的不好说,剩下的兵卒恐怕会为你战死。”
刚刚两人距离马车有段距离,再加上雨幕遮挡还有车厢阻碍,没想到李淳罡还能听到他们的对话。
徐凤年尴尬道:“你果然能听到.....”
李淳罡撇嘴道,“你小子一身大黄庭,全部收归己用,勉强也能做到。”
徐凤年摸了摸额头已经隐去的大黄庭印记,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自信道:“有一点前辈说错了,凤字营没有那么容易收买,我也不想他们战死。”
李淳罡搭着腿,随口说道:“你是世子,他们为你死是天经地义。”
徐凤年认真道:“我接手北椋,就是为了颠覆这样的天经地义。”
“你小子有点古怪啊。”李淳罡虽是吐槽,语气中却满是欣赏之意。
后面那辆马车中,周寂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笑意,指尖轻抚藤蔓嫩芽,一缕缕真气返源还本,化作至纯至净的天地灵气,梳理着藤蔓表面的脉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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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预定的歇脚点休整一晚,暴雨终于停息,次日一早,徐凤年就从车厢出来,骑着马和魏叔阳并排而行,身后两步由舒羞跟随。
周寂本来以为徐凤年是坐车久了有些发闷,结果到了中午休息的时候,才看到姜泥脸色苍白的扶着鱼幼薇从马车下来,两人面色一个比一个难看,并且眼神涣散,俨然一副茫然失神的模样。
自己独占的马车毕竟是从鱼幼薇手里‘换’来的,周寂有些过意不去便凑到跟前询问究竟,鱼幼薇生无可恋的看向周寂,眼眶隐隐含着泪水,委屈巴巴的朝周寂抱怨车厢里的那位剑神前辈。
说他爱扣鼻子爱抠脚,完事儿还不洗手不洗澡,那天浑身湿淋淋的回来,倒是干净了许多,可惜没有维持多久,就原形毕露,恢复了之前的邋遢模样。
要知道,徐凤年可以逃到外面骑马,她和姜泥就只能待在车厢里被熏,一路下来,头晕眼花,整个人都是懵的。
姜泥无比认可的点了点头,掏出自己早上收集来的露水,想要贿赂司藤吹吹枕边风,让周寂再把剑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