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一道素纱白裙的身影晃过眼前,淡淡的香风扑面,下坠的身体被人揽住腰身,在空中旋转七百二十度,翩然落地。
等等,这姿势不对。
徐凤年反应过来,连忙退身站稳,青鸟低眉顺目,后撤几步道,“青鸟来迟,让世子受惊了。”
“没事儿,没事儿,是我该感谢你,若不是你,我这下肯定摔个四仰八叉。”徐凤年有些后怕的看了眼身后的屋顶,安慰一番院里的其他侍女,看向朝这边走来的周寂,有些不好意思道:“昨天按照你教我的心法调息,没过多久就感觉到一缕若有似无的气息在体内流转,早上起来一试,不小心就试到房顶上了。”
说话间看似不好意思,神采飞扬的晶亮眼眸却是暴露了他内心的得意,要不是衣衫狼狈发冠杂乱的模样,颇有几分凡尔赛大师的风范。
琼华心法好歹是仙剑世界的修仙功法,虽然并不能真正抵达仙道,但也不是一般常人所能轻易练成的。
云天河质朴至真,再加上幼时服用阴阳紫阙,从小练剑方才一日入门。
这个笑起来像是哈士奇的家伙到底什么来头,居然打坐一晚就练出了真气?
周寂满心惊异,表面上却是不动声色,云淡风轻。
架子嘛~每个人都有,该装还是要装一下的。
“轻功嘛~刚开始练肯定是要摔一摔的,摔多了,自然也就学废了。”
徐凤年脸上笑容一僵,嘴角抽搐道:“学废...废了?”
“你听错了。”周寂摆了摆手,示意他别打岔,“身法要学,搭配的呼吸方法更不能落下,轻功入门容易,剩下的就是熟能生巧了。
本来想着多住几日,等你可以提气纵身的以后再走,既然你已入门,我也是时候离开了。”
听到这里,好似一盆冷水浇到徐凤年头顶,昨天刚送完老黄,如今周寂也要离开,明明已经知道结果,可他还是感到心里发堵。
“我还没学会呢?我刚就凑巧碰运气,一不留神翻到屋顶,万一再摔下来怎么办?还有那些功法,我还没背熟,要是哪天忘了或是记岔了,走火入魔怎么办?”
周寂看向青鸟,笑道,“前期修炼的时候可以让青鸟在旁照看,摔下来至少还有人接着;我教你的这套轻功比较特殊,中正平和、生生不息,只要按照你体内流动的那缕气息一直修炼下去就行了,没那么容易走火入魔的。”
见徐凤年还想找借口,周寂摇头道,“我曾和你说过,我来北椋是为找件东西,那东西不在这里,所以我想去别处看看。”
“......”徐凤年沉默片刻,肩膀和背脊松垮下来,“什么时候走?”
“明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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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看书。”
南宫仆射翻阅着手中的书卷,头也不抬的说道。
“行吧,我就是告诉你一声。”周寂看南宫仆射久久没有反应,整个听潮亭陷入了掉根针都能听到的安静。
周寂左右环视听潮亭,用神识将一楼三楼的秘籍尽数扫过,沉默了许久,方才开口道:“你先看,我走了。”
脚步渐远,紧闭的大门咿呀开启,再次咿呀关上,又一次死寂沉闷的听潮亭过了许久,方才传来一声纸张翻页的轻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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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天清晨,又是同样的老路,徐凤年曾在这个城门送过大姐,送过二姐,送过老黄,此番送过周寂,不久之后也许还要再送一人。
明明是离阳朝第一纨绔,世人眼里最肆意妄为,最肆无忌惮的北椋世子。
如今看来却是那么的孤苦、可笑。
藤蔓随风摇曳,仿佛在说着什么,周寂看向徐凤年,一脸无奈道,“别一副生离死别的样子啊,我老婆都看不下去了。”
徐凤年勉强挤出一个笑容,看向抱肘仰首直挺挺立着的藤蔓,吐槽道:“她还真是你老婆啊?”
“不然呢?”周寂指腹轻抚藤丝,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迟疑道,“你不会一直没相信吧?”
“不然呢~”徐凤年学着周寂的语气回了一句,理所当然道,“谁会爱上一只藤,一棵树啊?整个府上,除了白狐脸,估计连姜泥都不信。”
“难怪你平时喜欢拱火,没事就想着撮....”‘合’字没有出口,周寂感觉到一丝危险的气息,轻咳一声,低头看向朝他扭来的藤蔓嫩芽。
“苦难和折磨,碾碎在齿间细细玩味,却不会化作眼泪。膝盖不软,头颅很硬,永远不狼狈,穿最破烂的衣服,也不忘仪态端方,即便被打落谷底,也会对着镜子,细细描眉。”周寂用指腹轻柔的触碰藤丝,温润的眼眸里满是怜惜,“这样的司藤,怎能不爱?”
藤丝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