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死后直接爆炸,冰湖迸裂,传来声声巨响。
就在众人被眼前情景所震慑时,一个苍老的声音在滚滚轰鸣中响起,宁缺心底突然泛起一丝不妙的预感。
转身看去,脚下冰块开裂,仰身跌入湖水的前一刻,看到了夫子须发漫天飞舞,长袍鼓满狂风。
“借道友剑!”
雁鸣湖畔,叶苏、君陌、李慢慢等人无不惊骇的看着眼前一幕。
只见夫子话音刚落,周寂伸手探向虚空,一道无法言喻、无法捉摸、无法感知的亘古之气在周寂手心弥漫。
在场之人,只有步入无距的李慢慢可以触碰到天地法则,这也是他第二次看到周寂在他面前拔剑。
诛仙!
古朴凶戾的长剑浮空而起,来自混沌世界先天第一杀伐阵法的主剑在这一方小千世界毫不遮掩的迸发出全部力量。
似乎察觉到了来自上位世界的恐怖气息,原本透支本源陷入了昏迷的桑桑突然睁眼,原本纯真无暇的眼眸如今只剩冰冷,漠然的如同高高在上的苍穹,俯视世间蝼蚁。
天地黯淡,日落星移。
昊天神辉散尽,余下的便是吞噬一切的黑暗。
明明宁缺和夏侯交手的时候还是上午,恍惚间,时间好似被调整到了午夜。
光明之女?冥王之女?
被陈皮皮捞起的宁缺面色苍白的看着桑桑,拼命的想要去湖心把她带出来,陈皮皮当然不会放他过去。
回想起自己小的时候,周寂第一次来到后山,在夫子面前拔剑的情景,陈皮皮猛然看向李慢慢,这才意识过来。
恐怕十年前周先生登山拜访夫子,两人就已达成合作,为的就是今天!
苍老的手臂缓缓伸出,夫子抬头望向凌空而立的桑桑,仿佛是在望向苍穹,千余年的修为,从无距到无矩的境界,面临这柄主杀伐的凶戾长剑时,所有的境界和修为都已土崩瓦解。
先天煞气的侵蚀下,夫子的长袖如飞尘泯灭,一道道细密的剑痕划过夫子手臂,鲜血淋漓,流淌不止。
等到持握剑柄之时,夫子的半身长袍已被鲜血染红,好多年没有体会过的‘疼痛’随着伤口的不断加深层层叠加,先天煞气侵蚀着血脉修为,短短一刻钟便可会损伤到他的本源,甚至跌落无矩,油尽灯枯。
‘苦等千年,只为这一刻。’
夫子并不后悔。
柳白的剑虽强,但也仅是人间之剑,人间之剑于人间无敌,可在面临掌控天道威力的昊天,却还是差了一些。
兴许,能近她三尺,却无法伤及半分。
而此剑.....便并不同了。
昊天看着诛仙剑上散发的先天煞气,冰冷淡漠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眉头微皱,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和忌惮的神色。
“诛...仙....”
冥冥中,昊天从这方天地尽头的鸿蒙混沌得知了这柄剑的名字,更从剑身散发的煞气感觉了天道殒落的危险。
如果说,先天灵宝可以演化世界。
而这一柄,便是可以毁灭世界的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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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滴鲜血从袖摆跌落冰面,夫子迎风而上,朝昊天近身挥斩,剑身所及之处,虚空碎裂道道细纹,甩出去的鲜血溅落在这些细纹上,犹如一张血网在两人之间张开,网里的既是自己,也是昊天。
夫子与昊天的争斗绝非未入无距的周寂可以参与,一步迈出,退至雁鸣湖畔,望着直冲云霄的两人,眉头微皱,转头看向拽住他衣角,气势汹汹的宁缺。
“周寂!这是怎么回事?夫子为什么要对桑桑动手,你又为什么会借剑给他?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积压在心头十余年的大仇终于得报,宁缺此时却没有半分欣喜,看着他气急败坏的诘问,周寂挥手将他荡开三步,陈皮皮赶忙拦住了还想上前的宁缺。
“你难道还没看出来吗?此时正与夫子交手之人,已经不是你所认识的桑桑了。”周寂轻叹一声,并指为剑点向宁缺眉心,以琼华心法的温和法力将他翻腾的气血平复下来。
“你什么意思?”宁缺感受着九天之上爆发的强大威压,逐渐冷静下来,沉声道。
“你看着茫茫夜空,无尽黑暗,可曾意识到什么吗?”没等宁缺回答,周寂就继续说道,“桑桑既是世人传言的光明之女,也是冥王之女,光明黑暗本就源于一体,你在魔宗山门的时候就已经看到过墙壁上的壁画。
这个世间,根本就没有冥王,冥王即是昊天。”
宁缺抬头看向天空,通天彻地的剑光可以劈碎虚空长夜,却无法给天地带来光明。
“你是说.....桑桑就是昊天?”宁缺喃喃道,“你们早就知道了?早就在等这一天了?”
周寂拍了拍宁缺的肩膀,叹息道,“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