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别院,叶红鱼主动止步,站在数十步外的城中河畔,看着远处灰败的城墙,布满薄冰的河面。
相隔不远,周寂将莫山山送至别院门口,看着她怀里抱着的木匣主动开口道,“说起来,你还欠了我一个赌约呢~”
周寂伸手指了指木匣,“刚刚都忘记看了,你费尽周折在城中四处奔走,究竟是在找谁的字呀?”
“一个对我很重要的人。”
莫山山手掌轻轻抚过木匣,抬眸看向周寂,眼中漾起化不开的情愫,嘴角流露略显矜持的浅浅笑意。
周寂仿佛明白了什么,低头打开木匣,缓缓展开卷轴,身侧暖香贴近,发丝随着跳起的身子撩过脸颊,酥酥痒痒的感觉还未淡去,就有一点细腻温润的柔软,轻轻的印在了他的侧脸。
脚尖落地,一触即分。
莫山山的心跳就好像,随着这次扬起的发丝一般略显杂乱,将发丝挽回耳后,滚烫的耳垂泛起晶莹剔透的红润,因为紧张而冰凉的指尖显得愈发冰凉。
夺回卷轴,莫山山抱着木匣和卷轴转头朝院内逃去,结果刚一转身,就看到了两侧门框探出头的两排脑瓜。
莫山山哪里想到刚刚的举动竟被同门师姐师姐全都看在眼里,下意识脚步一顿,然后又快了几分,两排偷瞟的小脑瓜也随之哄笑散开,只剩一个芍画师姐被推了出来,忍住笑意朝周寂欠身一礼,转身就要离去。
“芍画姑娘暂且留步。”
芍画疑惑的转过身来,忍住嘴角的笑意,仪态从容的看向周寂。
周寂温和道,“山山恬静内敛,若是墨池苑的其他姐妹借此调笑她的话,还望芍画姑娘在旁照看一二。”
芍画眼中闪过一丝暖意,掩嘴笑道,“有劳公子关心,芍画醒得。”
目送莫山山的身影绕过院中屏风消失在长廊,周寂朝芍画颔首告辞,脚步落在台阶下面,回头看向缓缓关闭的大门,下意识的伸手摸了摸侧脸,似乎还能感受到若有似无的湿润触感。
“在想什么呢?这么出神?”叶红鱼看着朝她走来的周寂,清冷道,“脸上的笑容都快掩不住了吧?”
“有吗?可能是遇到了什么开心事了吧?”周寂笑了笑,从叶红鱼身旁走过,叶红鱼上前几步跟上,两人原路返回,却不像刚刚三人同行时那般缄默。
“你不想让我带走桑桑,是有别的理由吗?”叶红鱼和周寂并肩而行,看向四周喧闹的街市道,“你喜欢她?”
周寂转头看向叶红鱼,停下脚步,抬起手臂屈指朝她额前缓缓伸去,叶红鱼这下什么清冷、高傲都无法保持了,目光死死盯着周寂的手指,下意识退后三步,伸手护住了自己的额头。
“不是喜欢,是怕。”周寂看着面前这只炸了毛的小猫,忍不住笑了笑,放下手指,摇头道。
“怕?”叶红鱼长松口气,同时流露出一丝不解。
周寂叹息道,“具体原因我不想说,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短期之内,我是不会让你带她去西陵的。”
“如果我一定要带她走呢?”叶红鱼昂起头,倔强道。
周寂笑道,“那我只能把你也留在这里了。”
叶红鱼深深的看了周寂一眼,撇头看向别处,恢复清冷的眼眸光影流转,不知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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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院后山,院落房内。
上次红袖招匆匆一面,宁缺并未来及真正拜师就被夫子借口打发,如今算是真正见礼,他在登山前散了酒气,按照陈皮皮的建议买了些卤味与美酒,这才来到崖坪前的草屋,向身着深色长袍的老者正式行礼。
夫子背过双手,起身朝宁缺踱步而来,却并未接过他奉起的清茶,这使得在场其他几位先生面面相觑,有些不明所以。
茶杯水面平静,而宁缺的心里却泛起了些许不安。
过了片刻,清茶热气氤氲,水面晃动出一丝涟漪之际,夫子终于拿起了茶杯浅浅的抿了一口。
“荒原之行,虽然没有让书院太过丢脸,尤其是神殿裁决司那两个小孩的意气之争,但行事终归孟浪无端,暗箭伤人,有失堂堂正道气象。”
听夫子提及隆庆之事,宁缺心里咯噔一下,想要辩驳当日周寂亦有出手,可再想到他的那位‘老乡’竟与夫子同辈论交,悬起的心稍微放下一些,不过仍感到一丝不妙。
夫子放下茶杯,李慢慢伸手接过。
夫子继续道,“依为师看来,你的心性依然还是有些问题,所以行师礼还是迟些日子再举行,接下来这段时间,你好生反省一下,也算是对你的惩罚。”
宁缺问道:“老师,我该如何反省?”
夫子淡然说道:“我罚你入崖闭关,何时能想通,何时再出来。”
听到宁缺要被罚入崖闭关反省,后山弟子们震惊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