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徒抬头看向面无表情的夫子,视线余光扫到桌子上那只逐渐攥紧的拳头,喉结滚动,立马认怂道,“给你个面子,赌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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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徒...屠夫...”周寂轻叹一声,开口道。
看着李慢慢自信且从容的微笑,周寂摇了摇头,看向了远处的黑夜。
夫子既已找到酒徒的位置,那就意味着他将从酒徒和屠夫口中得知昊天永夜的真相,而这份真相李慢慢并不知道,也许在跟随夫子出游的这些年,心里已有预感,但出于对夫子的信心,让他并未动摇。
“酒?什么酒?周先生是要喝酒吗?”宁缺提着锅具回来,依稀听见周寂说话,惋惜道,“要说着荒原夜寒,如果能有壶烈酒暖暖身子倒也不错,可惜桑桑塞给我的一壶九江双蒸早在来荒原的路上就喝完了。”
周寂并未纠正宁缺,淡然笑道,“我不喜烈酒,所以只藏了些低度的果酒,你要是想喝的话,我倒是可以给你取出几壶。”
桑桑经常需要饮用烈酒驱寒,久而久之宁缺也已习惯九江双蒸这样的高度烈酒,听到周寂的储物空间只有果酒,稍微有些失望。
不过有总比没有强,宁缺恬着脸向周寂掏了一壶果酒坐回到篝火旁,周寂看向李慢慢,李慢慢摇了摇头笑道,“多谢先生好意。”再看向莫山山时,莫山山略显矜持,同样拒绝了周寂。
夜色渐深,稀稀疏疏的几点星光根本无法照亮黑夜的深邃,苍凉荒原只有一簇篝火影影绰绰,随着天色渐亮,一骑快马朝青烟直上的火堆而来,相隔较远依稀能看到过来的是一位女子,待她越来越近莫山山才认出她的身份,惊讶道,“花痴姑娘?”
陆晨迦勒住缰绳,憔悴的表情难以掩饰的失落。
“她怎么会来这里?”宁缺同样有些惊讶。
周寂叹息道,“她单骑入荒原自然是为了隆庆皇子。”
宁缺表情略显尴尬,陆晨迦没有注意到宁缺的神色变化,听到周寂说到隆庆当即翻身下马,心急如焚道,“你见过他?”
周寂没有回答,而是转头看向宁缺,宁缺站在原地,神色复杂道,“之前见过。”
陆晨迦双手行礼,沉声道,“还请告诉我,他可能去了何处?”
宁缺斟酌着用词,瞒去隆庆与自己打赌偷袭自己反遭射伤一事,只是简单告诉她那天自己在山谷的大明湖畔,隆庆皇子在远处的雪崖。
虽不知之后隆庆去了哪儿,但总算有了大致方位。
陆晨迦朝宁缺再施一礼,就要上马离去,却被莫山山叫住。
莫山山转头看向周寂,虽未开口周寂就已透过镜片看懂了她眼中想说的话,露出一抹赞许的微笑,周寂伸手从虚空中取出干粮递给了莫山山。
莫山山嘴角微抿,接过干粮朝陆晨迦走去,“这些干粮你带去吧。”
“谢谢。”陆晨迦这才道了声感谢,翻身上马,朝荒原深处赶去。
周寂走上跟前,与莫山山并肩而立,沿着她的视线望去,轻声道,“你是在担心她吗?”
“嗯...”莫山山心情略显低落,感慨道,“我与花痴相识多年,当初我还无法理解究竟是什么样的力量才能让那个爱花如命的花痴变成一个我不认识的陆晨迦,但当我认识你以后,我好像有些理解她了.....”
周寂闻言一怔,还以为听错了什么。
低头看向莫山山,莫山山话一出口同时也有些愣住,只能看到一抹红霞从若隐若现的白皙玉颈升起,蔓延至小巧晶莹的耳垂,滚烫通红,看起来快要滴血一般。
“你刚说什么?”
“我说我喜欢你。”
像是察觉到了周寂的视线,莫山山背朝周寂,努力平复着心境,转回身忍住娇羞的情绪,微微抬首与周寂对视,确认了这些天一直在困扰自己,以前从未有过的情愫。
周寂看着莫山山毫不动摇的坚定眼神,心弦好似被一根无形的手指拨动,沉默片刻,重新露出温和笑容,“我也喜欢你。”
莫山山瞬间觉得有些手足无措,低下头借着黑色秀发遮掩脸上复杂而不敢相信的神情,盯着探出裙边的鞋头动也不敢动。
周寂的回答是她最想听到的答案,但这份答案对于周寂而言却非唯一。
“我知道......”莫山山微微颔首却又摇了摇头。
相隔不足两步,即便不戴眼镜莫山山也能看出周寂看向自己眼神更多的是欣赏而非喜欢,莫山山没有见过宁缺的三师姐,只从他的描述以及周寂之前讲过的经历认识到这个和自己气质相似,却又有所不同的女子。
就如同她前几日和叶红鱼所说那般,她是喜欢周寂,但她也知道,周寂还不够喜欢她。
没有人要求说喜欢一个人,对方也必须同样程度的喜欢自己。
即便周寂现在还不够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