晦明到底在一众峨眉弟子中修为最深,刹那间体内佛力流转,驱散了莫名的寒意,向苏尘合十,“昨晚本派的郭师弟不幸遭了毒手,凶手与它应该大有关联。苏施主请瞧,我们门外的血手印,该是它留下的。”
他指了指峨眉众人的房舍。
“瞧来是它所为。”
晦明手指拨动念珠,一股不可觉察的佛力化入晨风中。
苏尘衣袂微微晃动。
晦明向苏尘又道:“贫僧厚颜,想问苏施主可知这蝙蝠来历?”
苏尘摇摇头。
晦明略带遗憾,随即对苏尘一礼,“那真是打扰苏施主了,我等这就告辞。”
苏尘微微欠身,转身回屋。
他招呼峨眉众人回去。
众人虽然心有不解,可到底此行以他和于清为首,兼之昨晚出了那等意外,自不敢再节外生枝。
他们回到晦明房中。
于清向晦明问道:“师兄,可曾试探出什么来?”
他正是瞥见晦明转动佛珠,猜到晦明对苏尘有所试探,故而后面一言不发,只跟着晦明的话走。
如今回到房内,都是自己人,便将心中疑问托出,这也是峨眉众人心中的疑惑。
晦明摆摆手,忽地捂住嘴,终于还是没忍住,松了手,一口血喷在地上。于清立时点了晦明身上几处大穴,替他闭住经脉,又喂了他一枚似晶莹白雪制成的药丸,扶他到床榻上。晦明盘膝而坐,五心朝天,不多时头顶冒出冉冉白烟,好一会才散去,苍白的脸多了一些血色。
于清知他伤势好转,松了口气,“师兄,你差点吓死我等。刚才出了何事?”
晦明一脸余悸,“于师弟,我适才用本门秘传菩提心禅试探苏施主。我这菩提心禅,无形无相,化入晨风中,即使道行高出我很多,如果不时刻注意,便很难察觉。谁知我佛力刚触及他身体,便如撞在黄钟大吕上,生出一股浩荡磅礴的反击。而且……”
于清见晦明露出一丝奇怪至极的神情,禁不住追问,“师兄,而且什么?”
晦明轻轻一叹,“或许是我的错觉。自苏施主身上生出一股磅礴潜力反击到我身上时,我本可以运功抵挡,可是我手中的菩提珠跟我心血相连,在那一瞬息间,竟和他身上的一股力量产生了共鸣,使我脑海里生出一股梵音,竟没法抵挡那股反击之力,方才受了内伤。
我怕当场吐血晕倒,令你们有所误会,方才强撑着带你们告辞,免得惹出乱子。”
于清方才明白晦明急着带他们走的用意,他沉声道:“难不成他这位苏施主还是佛门中人?”
能令菩提珠产生的共鸣的力量,自然是佛门法力。
“纵然不是,也必定和佛门大有干系。从我体会到那股梵音的威能来看,他身上具备的佛力,恐怕……恐怕还要胜过我师父。”
于清失声道:“你是说他一身佛法可能在无色师伯之上?”
晦明的师父无色禅师乃是峨眉五老之一,乃是峨眉上一代中,赫赫有名之辈。
虽然修行界里不乏有驻颜有术之辈,但大都是三四十岁模样。因为要修行到这般境界,起码也得有四五十年苦功。因为修行能延缓衰老,所以到了这地步,看着自然有三四十岁。
苏尘看着年纪轻轻,着实不像是此类人。
如果他是某个返老还童的老怪物,又怎么看得上兰若寺?
晦明艰难地点头,他道:“总之,这位苏施主招惹不得。何况他既然身具上乘佛法,自当是正道中人。至于他有什么来意,我们不必追根究底。现下我伤势没有大碍,趁着日间阳气充沛,咱们一起行动,将兰若寺搜查一番。最好找出那树妖姥姥,免得它一直在我等周围窥探,成为隐患。”
他们昨夜到此,知晓夜晚阴气深重,利于妖魔,故而谨守房门不出,想等到天亮后动手,谁知出了血手蝙蝠这等事。
晦明来此之前,对树妖姥姥的资料有所了解,心知对方并无血手蝙蝠这等厉害的魔物,猜想血手蝙蝠很可能来自另一路邪道妖人。
又因苏尘解决了血手蝙蝠,他心里不免生出个不好明言的念头:
邪魔外道之人一向最记仇,苏尘杀死了蝙蝠,恐怕会令昨晚下毒手的邪魔深深嫉恨,他们又抱团行走,那邪魔多半要去找落单的苏尘报仇。
以苏尘之高深莫测,起码能令对方无暇他顾。如此一来,他们的压力自然大为减轻。只消能除去树妖姥姥,等到那异宝出世,他们就有机会完成此行的任务。
只是他隐隐约约还有个念头,如果苏尘将那吸血邪魔除去,想要取走异宝,他们怕也无力阻止。
不过事到如今,唯有走一步看一步。
众人便听从晦明之言,再次出了房门。他们将兰若寺里里外外找了一遍,都没发现异常。同时,都很有默契地避开了苏尘那里。
最后众人合计,寺内既然发现不了树妖姥姥的痕迹,看来对方很可能潜伏在外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