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倾盆,道路泥泞不堪。
一行人艰难的行进着,花费了一些功夫,总算来到了客栈前。
却见这座客栈半旧不新,似乎建造已经有些时日了,门口的风灯照耀下,青苔痕迹宛然。
已然在风吹雨打的岁月流逝中布满痕迹的牌匾,刻着四个大字:“空布客栈。”
“哗啦啦”
雨水如注,仿若搬倒天河,滔滔而下,四面八方望去都是一片雾气茫茫,唯独客栈的灯火,燃着一点暖意。
总镖头微微侧首,朝身旁的一名年长镖师看去。
那名镖师点了点头,立时翻身下马,走到客栈大门前,用力拍门,同时大声喝道:“掌柜,开门!打尖住店!”
与此同时,其他镖师都神色戒备的望着客栈大门,纷纷手按刀柄,防备任何可能发生的意外。
毕竟他们此行的货物非常贵重,不能有一丝一毫的轻忽。
只有坐在车辕上的总镖头纹丝不动,面色平静,显得从容不迫。跟其他镖师不同,他自幼根骨出众,又拜得名师,习就一身上乘武艺,又经历了无数风风雨雨,乃是江湖上公认的一流高手。
如今行走四方,已经不需要再像那些二三流的武人一样,处处诚惶诚恐、一惊一乍。
整个江湖上,敢找他麻烦的人,不多!
“吱嘎。”
客栈大门终于打开。
门后站着一名形容枯瘦的灰袍男子,看打扮应该就是掌柜,通明的灯火从他背后照出来,将其绝大部分面庞都笼罩在暗影里,只能看到小半张灰黑色面庞。
身后的大堂冷冷清清,很多桌椅空空荡荡,几乎看不到几个人影,此刻非常安静,耳畔只能听到哗啦啦的雨声。
掌柜直勾勾的看着他们,嗓音嘶哑的问道:“几位?”
眼见这家客栈人不多,一众镖师暗暗松了口气,他们此行携带了价值昂贵的货物,自然担心途中生变。
若是人太多,鱼龙混杂,难免有着隐患。
但现在这客栈里人员屈指可数,己方却是人多势众,自然毋需担心意外。
那名上前敲门的镖师当即说道:“我们有十五个人,先吃点东西,再住上一晚。”
“还有,你们这里有上好的草料么?我们要喂一下马。”
掌柜闻言,转过头,道:“小二,去帮客人喂马。”
话音刚落,便有一名神情木讷的小二走了出来,其个子很高,很瘦,走路的时候,有一种轻飘飘的感觉,仿佛随时随地,都会随风而去。
他脸色苍白,眼神空洞,默不作声的走到镖队面前站住。
紧接着,掌柜慢慢朝门后的阴影中退去,“客人,请进。”
很快,掌柜的身影便消失不见,只剩下大开的门户,耐心等待镖队的进入。
眼见如此,敲门的镖师转头望向总镖头。
总镖头神情平静的说道:“留几个人下来看管货物检查草料,其他人先进店休息。”
“接下来,每隔一个时辰,轮流守夜。”
“一旦有什么情况,便以哨音为号,彼此联络。”
众镖师纷纷应道:“是!”
紧接着,总镖头从车辕上跳下,当先朝客栈大门走去。
他身后的众多镖师迅速商议了几句,很快,绝大部分人都跟着总镖头进店,四名镖师则是翻身下地,牵着坐骑,护着马车,在小二的指引下,朝后院走去。
这座客栈虽然地处荒僻,但占地却颇为广阔。
眼下暴雨如注,双方分开之后,只稍微走出几步,便再也看不清楚对方的身形。
总镖头一行人很快走进客栈,却见客栈之内,是一间极为广阔的正堂。
靠近大门的地方,打了一排齐胸高的柜台,刚才的掌柜,正站在柜台之后,双手捧着一把算盘,一动不动,直勾勾的看着镖队走进来。
在他身后,是一排高及屋顶的木架,架子上摆放着各种瓶瓶罐罐,上面贴着一个个名字:“桃花酿、杏花酿、梨花酿”
“米醋、陈醋”
“青盐、白盐”
随意扫过一眼,都是些柴米油盐之类的杂物,木架的边缘,还挂着一串串辣椒、大蒜、茄子、香菇之类的干货,似乎这家客栈,还兼作杂货铺。
室内铺着已然陈旧的青砖,缝隙之中,青苔厚实。
柜台之外,就是一张张供客人使用的桌椅。
其中靠窗的席位,用简陋的竹帘稍微分隔了一下,挂着“雅座”二字。
一盏盏气死风灯悬挂在屋顶上,将整个大堂照的犹如白昼,但眼下的客人却不多,绝大部分座位都是空着的。
只有零零散散的数桌有人坐着,似乎都在喝着闷酒,无人出声,连杯筷相击之声都不闻。
总镖头环顾一圈,没发现什么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