乙字学堂。
嵇长浮望着手臂上的血字,微微皱眉,如果时间足够,他定会将学堂中的所有学子,全部找借口打死!
只不过,眼下却还是离开“诡异”要紧。
“上课期间,夫子可以离开学堂”
“诡异的出口,是在学塾的最深处”
他在不断的失忆,已经不记得这两行血字,是听来的规则,还是自己总结出来的规则了。
但能被他亲自刻在手臂上的信息,想必自己当时肯定有着很大的把握才对。
思及此处,嵇长浮不再迟疑,也不管乙字学堂的课程,直接推门走了出去。
嵇长浮的身影刚刚消失,学堂内的学子们顿时暴怒无比:“该死的夫子!授课期间却扔下我等不管,根本就是拿我等前途当儿戏!”
“夫子居心叵测,他根本不希望我们学有所成!”
“为人师长,却罔顾学生课业。”
“之前还只是藏私,这次竟然直接将我等扔下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该死!他该死!他该死啊!!!”
咒骂之际,所有学子拿出白纸、剪刀,在白纸上写下“嵇长浮”三字之后,开始扎小人。
随着剪刀的一次次扎下,纸人身上鲜血喷涌
此刻,嵇长浮刚刚走出学堂不远,正要往学塾深处行去,忽然面色一变,周身出血无数血洞,鲜血飙射,生机迅速流失,整个人无力的瘫软在地。
过了会儿之后,嵇长浮眉心的宝石微光闪烁,无数血纹蛛网般笼罩其全身,令他徐徐恢复。
很快,他伤痕痊愈,生机恢复,从地上站了起来。
但就在此刻,眉心传来“咔嚓”一声轻响,宝石倏忽出现一道裂纹,很快,碎为齑粉,簌簌落下。
嵇长浮面色大变,天意玉破碎,自己已经在这处“诡异”中死了三次?!
糟了!
他现在只要再出一次意外,便会真正身死道消!
手臂上那条上课期间可以离开学堂的规则,是假的!
意识到这点,嵇长浮顿时眉头大皱,但眼下,既然已经出了学堂他也只能抓紧时间再去学塾深处探查一二。
如果有时间,如果他能一直保留记忆,他定然会去找王高夫子或者花杏雨夫子,让这二人替他探路。
只不过,以他目前的情况,也许只要稍晚半分,他很可能便不记得本来的目的了。
时间非常紧迫,他必须趁着现在记忆还算连贯的时候,验证最后一条规则的真假。
想到这里,嵇长浮不再迟疑,迅速往学塾深处行去。
吱嘎。
推开丙字学堂的大门,裴凌立时看到,终葵镜伊在空荡荡的学堂中滔滔不绝的讲着课。
这一幕,他昨天已经见过一次,此刻倒一点没有意外。
身后大门自动关上,裴凌朝终葵镜伊走了过去,这个过程,他迅速化为王高的模样,尔后一把抓住对方的手腕:“四殿下,随我出去。”
终葵镜伊转过头来,疑惑的望着裴凌,问道:“王高夫子,什么意思?”
眼见终葵镜伊一点没有恢复记忆的意思,裴凌眉头一皱,认真思索了一阵,当即松开手,蚀日秘录运转,同时面容化作山长的模样。
他再次说道:“花夫子,随我过来。”
终葵镜伊微微一怔,很是觉得这情况有什么地方不对,但考虑到这是山长的吩咐
略作思索,她立刻停下授课,点头道:“好。”
裴凌见状,微微颔首,还是山长的身份好用!
于是,他走在前面,终葵镜伊亦步亦趋紧随在后,二人直接出了丙字学堂。
到了学堂外,裴凌望了眼四周的学子,这些都是蚀日秘录的材料,先带着,一会说不得可以用到。
他当即说道:“你们都跟着我。”
学子们闻言转过头,目光空洞的盯着裴凌,旋即,神情麻木的点了点头。
接下来,裴凌带着终葵镜伊与丙字学堂的学子们,朝乙字学堂走去。
学塾深处。
孤零零的屋舍内。
晦暗幽冷。
窗外偶尔紫电横空,照彻天地,却也照不透这方寸室内。
唯一的光源,便是一盏豆大的灯火,昏昏然照出灯下的棋盘。
灯畔盘坐的幽暗身影,忽然睁开眼,兜帽下一道湛湛光彩划过,注目面前的棋盘。
棋盘上的残局,原本是大量黑子包围着零星几颗白子。
但现在,数颗黑子,渐渐开始朝白子转变。
幽暗身影沉默的看着,没有任何举动,很快,他重新合上眼,等待对弈之人的到来。
四周迅速沉寂下去,恢复平静。
屋外,大雨静静打落,天穹上雷闪电鸣,一切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