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容温和的噎鸣上前一步,微笑道:
“帝妃难道觉得,一味退让就是正确的吗?”
“还是觉得,我大荒没有悍勇厮杀的心?”
“亦或者,为了避免争端,哪怕是不断忍气吞声不断退让,亦是可以的?究竟是流血更需要回避,还是说一味退让对我大荒能造成更为巨大的冲击?”
祂面容五官柔和,但是此刻说的话却是凌厉,直问常羲本心。
常羲断然道:“大荒绝不畏惧战斗也不会回避厮杀。”
“但是,大荒诸神和战士的鲜血,要流也要流在真正值得的事情上,而非是为了些许无所谓的小事而付出生命。”
无所谓的小事
噎鸣心中喃喃自语,嘴角微微勾起。
须知这一次所谓的,不值得流血的事情,可是事关于常羲自己的。
能够说出这一番话,那么至少,帝妃这一趟旅途,并非没有意义。
木簪挽发,双鬓苍白的岁月之神微笑着点头,道:“既如此。”
“那么,噎鸣便让一步。”
“等到下一次见面,卫渊,我也想要看看,是我的剑诀过隙强,还是你的故里更胜一筹,这一战的话,就那个时候再说吧,到时候,再决定,是否要让你知道更多的东西。”
“而现在,我这里倒确实是有一件事情,需要告诉你。”
噎鸣将剑收起。
“那十枚销魄碎魂,能够击杀帝君之子的射日箭。”
他道:“是伏羲所铸的。”!!!!!
卫渊思绪骤然止住。
伏羲在女娲补天后三百年,突然现身,而后前往神代外海。
烛九阴的话在脑海中升起,而烛九阴还说,在这之后,再也没有见过伏羲自神代外海回归,而显而易见是在补天这件事情很后面的射日事件当中,大羿又是怎么得到了伏羲所铸的箭矢的?
或者说
指引大羿射杀金乌的,是伏羲?
那么,噎鸣所说,羲和驾驭十日横空,其中有其隐情。
这隐情又是什么?
这和烛九阴说说的情况相悖,那么,究竟哪边出了问题?!
难道说,难道说十日凌空,羿射九日。
是伏羲和帝俊的一次交锋?!
不不可能
不应该。
伏羲是人文先祖,而帝俊是金乌之父,他们不可能以如此大的代价。
不可能付出这样的代价来交手。
卫渊心底翻江倒海一般,似乎窥见了某些完全超越现实的东西,女娲隐去,伏羲失踪,而今又似乎看到了伏羲和帝俊的一次交锋,甚至于他现在连将射日箭交给大羿的,究竟是不是伏羲本尊都不知道。
抬起头的时候,噎鸣已经离去。
常羲看着卫渊,道:“这一次,一来是不愿让我大荒再因为我而受到伤害,二来,也是报答你当时救我之恩,此恩一还,你我之间,便只剩下了仇恨,下次再见,便兵戎相见。”
“此仇此恨,必有所报!”
常羲说完这一段觉得很帅的话。
然后别过头,冷哼一声,从容地回去了屋子里。
不周山神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嘴硬心软,常羲这小妮子当年就是这样,没有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这样的性格,常羲和羲和不一样,和西王母也不一样。”
“月色总是温柔地普照万物,对于她来说,仇易报,恩难还。”
“往后有什么麻烦事,或许她还会帮你一次,但是,好脸色就不要想要了,毕竟这一段时间对她来说可不是什么愉快的事情。”
卫渊点了点头,而后想到一件事,道:
“您刚刚说,西王母?她的性格不一样吗?”
“是啊,西方庚金杀伐之主故万物尊王持拿天之五厉五残母仪天下。”
不周山神一口气不带喘地说出一串尊名,道:“故称西王母。”
“瞅瞅,有叫错名字的,哪儿有叫错外号的?”
“就这名号,里面拎出哪个来,哪个好惹?当然记仇”
“咳咳,老夫是说,有仇当场就报了的,性格爽快之人。”
老山神抚了抚须,道:“还不明白的话,可以这样说,后来昆仑和平下来之后,开明是天之九门,执掌万物隐秘,相当于能抓住各种犯事儿的诸神而陆吾是制定规则,划分黑白,而西王母”
“嗯,西王母则是负责行刑诸神的那一位。”
“悄悄告诉你,千万别外传,她年少时真正的名号应该是西王。”
“主知灾劫五刑残杀之气也。”
卫渊自语:“庚金杀伐之主,昆仑西王。”
“执掌灾劫五刑?”
“欸对对对,就这个名号。”
不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