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己国中做了上卿。”
他迟疑了下,左右环视,和自家小师弟对视一眼。
异口同声道:
“怂包!”
“色狗!”
少年咧嘴笑起来。
子路则是畅快地放声大笑,他是那种游侠气很重的人,名望早已经满天下,现在的各国,因为背叛之事时有发生,当外来之人进入一个新的国家当官员,需要得到这个国家的盟誓,发誓保护这个来投之人的生命安全。
但是当时却有一位大夫说道使季路要我,吾无盟矣!
只要子路的一句话,那我不需要盟约就可以来这里。
一个人的承诺,甚至于重于一个千乘大国的盟约。
这就是子路此时的声望。
而他只是夫子的一个弟子。
不过他仍旧选择侍奉自己的老师,声音顿了顿道:“见微而知著,可知道卫国现在是什么样子了啊,而今,连选贤与能,讲信修睦都做不到啊,更何况其他呢?人不独亲其亲,不独子其子。”
“使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长,鳏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
“这样的时代,千年后,两千年后会不会有?”
“至于货恶其弃于地也不必藏于己,力恶其不出于身也不必为己,我只能说,这只是老师的理想而已,哪怕是我也无法理解和认同,小师弟,你说怎么会有这样的时代呢?”
子路无法理解地道:
“所有人珍惜货物和财物,却不是为了自己的欲望。”
“这个世界的每一个人都认真劳作,也都不是为了自己。”
“没有战争,没有阴谋,甚至于没有盗贼。”
“天下为公。”
“这个世界,不可能存在的吧。”
他复杂叹气:“我知道那会是很美好的,几乎是最好的时代,但是,我不相信这样的世界真的会出现,我只是猜测,或许老师是看到了这样时代的可能性,大同之世的可能性。”
“才会对这样浑浊的人间越发地无法忍受吧。”
“那些所谓的楚狂人之流,不过是看到了夫子即将蒙受的苦难而不自知地嘲讽而老聃则是能够理解老师看到的大梦,却以一种这是不可能的的想法,选择了淡然离开这个时代,既无法改变,便索性冷眼旁观。”
“那些所谓堪破人间的隐士,周公时代就会有,未来也会有。”
“夫子却只有一个。”
其余的孔门弟子也跟了过来。
那少年想了想,疑惑道:
“既如此,夫子,为什么还要去遵循周礼呢?”
那些弟子们彼此对视一眼,突然齐齐地放声大笑起来。
“周礼?!”
子路笑得前俯后仰,旁边温和男子回答道:“周礼地官司徒保氏有言,养国子以道。乃教之六艺:一曰五礼,二曰六乐,三曰五射,四曰五御,五曰六书,六曰九数。”
“所谓国子,便是贵族和世家。”
“而今天下仍旧如此,唯独国子方才有资格学习六艺,百姓便只知种地养蚕即可,尊崇的治国之法是以愚民为主的,民之难治,以其智多只能说,老师年轻时候推崇周礼而已。”
子路复又大笑,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那少年:“我是路边游侠儿,你更是无名无姓之人,而诸师兄弟里,多有贫苦,若说遵循周礼,那有教无类的老师,本就是天底下最不信奉那周礼的人了!”
“竟敢将贵族国子的六艺,广为传授。”
“周公都容不得他的!”
“周朝的大夫们,听老师说始作俑者,其无后乎?”
“觉得老师说的是,那些用陶俑来代替殉葬的人,应该早就被绝后了吧,是一种恶毒诅咒般的中伤,觉得老师说得对,而我等所听闻,老师说始作俑者,其无后乎,是当年以陶俑而代替殉葬,拯救他人的人,已经不再出现了吗?”
“好吧,那我来。”
“是当仁不让之气魄。”
子路得意笑道:“夫子那糟老头子总是这样。”
“说话里面藏着自己的真意。”
“他才不是什么一板一眼泥雕石塑的圣人。”
那少年沉思,好像确实是这样。
譬如那次,有个家伙故意装作不认识老师,故意曲解夫子的主张。
把老师气得厉害,回来后连连抚胸自语。
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
气死了气死了,不气不气。
气出病来无人替。
你看,别人不知道我,我也不生气,不也算是君子吗?
有人故意来杠你,你没一拳把那人打成肉饼,这就是君子了啊。
又有个被夫子不喜的客人来拜访。
夫子直接告诉弟子说,就说我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