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战火甚至于烧到长安。
那时十六岁的陈玄奘为了学习佛法,在乱世中一个人走了七年。
屁事儿没有,反倒是把整个神州跑了一遍。
就很离谱。
同样是习武之人的游侠很懵逼。
他问过,当时天下大乱,各处诸侯乱战,你从哪儿得来的干粮和盘缠?
僧人只是微笑不答。
那笑得陈渊总觉得心底里毛毛的。
小家伙伸出肉乎乎的小手按了按他的眼眶,叹息道:“陈大哥,你又在做什么啊打不过就不要逞强嘛,明明武功不强,还非得要嘴上那么不着调。”
“谁说我武功不强的,只是这一次有点特殊。”
游侠儿逞强。
“不是那位玄奘师父,又是和谁打呢?”
“”
几番催促后,他终于勉强回答道:“是我的少时好友。”
“他现在算是有了官身,很久不见,就切磋了下武功。”
“呀,你和玄甲军打了吗?”
“不”
游侠儿有些憋屈地道:“他是新科举子,是个文官。”
小家伙懵住,然后吐了吐舌头:
“文官都打不过,陈大哥,你丢人。”
陈渊大怒,正要说话,远远听到了脚步声音,这儿地方森严,也就是不知为何,明明一直在老家长大,却偏偏胆气极豪的游侠儿敢进来闲逛,当即用手指抵着嘴唇,示意安静,身子一晃,几个纵跃,就已经藏匿于老树之后。
几乎是下一刻,就有莺莺燕燕的女子从外面走了进来。
为首一名虽然略有年长,但是姿容不减的女子,旁边是一名做江湖术士打扮的中年男子,一声黑白二色的长跑,木簪束发,整体装束似儒非儒,似道非道,气质温润如玉,双眸安宁。
抬眸似笑非笑看了一眼老树。
那年长女子道:“先生且稍等。”
而后便让人传唤,不片刻就有两名英朗青年走了进来,恭敬行礼。
女子指了指这两名青年,询问道:“先生觉得,此二子如何?”
儒雅男子只是看了一眼,便淡淡道:
“可以官至三品,能保家,却无法真正飞黄腾达,还不算大贵。”
周围女眷惊呼,三品大员,居然不算是大贵么?
不过想一想,这家家主当年经营木材,一地豪商,曾经慷慨解囊,资助圣上军队的钱粮衣物,所以才能有现在的身份,是整个大堂的士族新贵,已被封为应国公,区区三品,放在寻常人家里,自然是极为难得,可在这家似乎也是寻常。
那女子对于这一个论断,似乎颇为不喜,旋即又招来一秀美少女。
“此为长女,先生觉得如何?”
少女对那先生行了一礼,后者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道:
“此女贵而不利夫。”
雍容夫人还是不满意。
这看面相有时候和赌博类似,总想要抽取出最好的。
于是便有仆从将那被包裹得肉嘟嘟的小家伙抱起来,让那相面先生细看,因为连续好几次都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所以故意隐藏了孩子的真实性别,道:“此子又如何?”
儒雅先生看了一眼,面色惊讶,而后越发郑重,缓声道:
“龙瞳凤颈,极贵验也。”
旋即又遗憾地说:
“若为女子,前程不可限量,将来必为天下之主!”
雍容女子听到第一句,本来还是颇为欣喜。
可旋即第二句反倒是堵着她没法开口说这小家伙就是个女子。
便只好尴尬地遮掩过此事,不过心里多少升起了些轻视感,就这还说什么天下相术无双,也就这?女子怎么可能做帝王?当即将这方士牵引到前方去接待,那小家伙毕竟年幼,过了一会儿,就垂头丧气地一个人回来了。
游侠儿落下来,桌子上还有刚刚摆放的果子,也不含糊,用衣襟擦了擦果子,就往嘴里塞。
看到似乎被母亲给说了几句的小家伙,这果子也不好塞了,只好装模作样地安慰道:
“别听那江湖术士说的话,我跟你说,这种家伙,我在老家见得多了。”
“没事儿,你一小姑娘家的,还什么天下主。”
他微蹲下身子揉了揉小家伙的头发。
那小家伙呢喃道:“娘亲警告我,说我要和旁人说这句话,会被杀头的。”
“我第一次看到娘亲和哥哥这么生气。”
“陈大哥,我如果成为天下主的话,你还会对我好吗?”
并不受宠的小家伙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游侠儿给出了毫无犹豫的回答,并且肉疼地把自己攒下来的糖豆交给了小家伙,看着她孩子气地转阴为晴,翘着二郎腿在旁边啃果子,倒是也愉悦,只是他并不能想到。
当数十年后,他站在金碧辉煌的大明宫殿下,落在他身上的却是冰冷到让他无法辨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