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着战马,包拯是御史,并不会在一个地方呆太久,巡查百官之后,还要回京述职,而身穿红衣,仍旧金环高马尾的少女却留在江南。
“你不要做傻事啊。”
展昭最终还是没有忍住说出这句话。
“师兄你在说什么?!”
少女一双剑眉扬起,英气勃勃,“我可能是那种蠢货吗?!”
她看着江南十里烟雨的盛景,嗓音柔和下来:
“我只是,很喜欢江南而已……”
京城来的包大人和南侠展昭最终回去了京城,而红衣的少女骑着马儿,马蹄声滴滴答答,走在江南的烟雨小巷里面,再也没有回头。
…………
二十年后。
“这真的假的啊……”
“那位六扇门的名捕,居然还有这样的往事吗?”
几个眉眼英气的青年听得目瞪口呆。
他们完完全全没有想到,那名满江湖,震慑绿林群雄的名捕,居然还有这这样的往事,远远地看到那女子,早已并非少女模样,高马尾换成了更为庄重的模样,袖袍宽大,以一柄剑纵横江南。
只是和常人不同,她的发髻里面并排着两枚断簪。
讲述故事的,是整个临安府里一位富商的家主。
几个青年捕快道:
“我们这位官,可是江南道第一名捕,打马走过苏州的寒山寺,也曾在金山下的镇江听雨入眠,天下不知道多少名士,侠客,豪商,甚至于还有那些勋贵想要求娶,最后却都铩羽而归,我们都说,她其实喜欢的是江南,才看不那些人。”
讲故事的富商笑起来:“这可是错了。”
他往后倚靠了下,看着那骄傲如同江南燕子的名捕打马而过,马蹄声滴答滴答,想到了二十年前的荒唐年少岁月,轻声道:
“她只是在等人。”
“等人?”
“对啊,江南的名士,塞北的大侠,甚至于京城的勋贵,这些自然都是极好的,可是她等的却不是这些人。”
“那她在等谁?”
“等谁?”
“等江南那一个能追风的人。”
“那他什么时候来?要不然……”几个江南少年对视一眼,摩拳擦掌,“我们去把那家伙绑了送到大人门前,嘿嘿,她肯定会嘉奖我们的。”
“把人绑了送去?”
富商忍不住笑出声来,他看着远处,佛钟不息,也带起了飞花和落叶,耳畔是红尘声,是风声,是读书声。
江南道有繁花,有才子,有佳人。
有佛钟阵阵,有清风杨柳。
也曾有天下第一等风流第一等狂妄的大盗。
富商失神许久,最后轻声道:“可惜她再也等不到了。”
花开花落,花落花开。
江南子弟江南老,红颜少女的鬓边终于也见到了白发。
等到那英武劲装变成了六扇门名捕的衣服,最后又退去戎装,化作了一声简单朴素的衣物时候,岁月也已经流逝了太久,在金山寺外的一座墓碑前,白发的女子倚靠着墓碑。
倒下一壶烈酒。
眉目里依稀还有当年的英朗,轻声道:
“多少年了,说起来,江南确实是很好,和当年一样好。”
“说起来啊,我其实已经不再想你了。”
“老翁在卖炭,小姑娘虽然换了一批,江南的花儿却还是一样的好看,那做汤饼的小哥儿成了婚,生了孩子,孩子有出息,他年前已去世了,倒也还有卖汤饼的。”
“滋味也很好,可有时觉得,也不如当年那吃得好。”
“江南的红尘味道还是很足,晚的星星也亮堂。”
“江南的繁华,并不逊色天啊。”
“江南太好,好得我都忘记你了。”
背后有僧人。
女子道:“法海大师。”
“贫僧寿数当尽,今日也来看望故人。”
“是吗?”
僧人将带来的祭品放下。
白发女子手指轻轻摩挲墓碑,突然道:
“……大师,你说,今生已过,可还有来生一说吗?”
真正的佛门真修,并不修来生,但是这僧人沉默许久,肯定地道:
“会有的。”
女子似乎还有很多话要说,先要说会不会见到他,会不会相逢,可是这个时候似乎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她知道,这不过是这僧人的恻隐之心,世哪里有前世今生,所以最后也只是清浅一笑,看着墓碑,道:
“是吗?”
“若还在江南,最好。”
僧人无言。
他转过身离去,一步步重新走了山。
当年之事,蛇妖被镇压于金山寺下千年,以其修为化入江南温养此地山水,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