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不出手?”
僧人反驳一句,旋即沉默了下,叹道:
“其实,也是贫僧不愿看到他二人的悲剧。”
“哦?悲剧?那许家少年有美娇娘,那白蛇精有了爱人,为何悲剧?”
“寿数,人性。”
法海轻笑,道:“若是渊施主有兴趣,贫僧倒是有个故事。”
在西周的时候,周穆王有一辆马车,由秦国的先祖驾驭。
这马车足足能够日行三万里。
这还是要顾及到周穆王的日常起居,要符合周王的礼仪。
有一日,他突发奇想,命令这马车以最快的速度奔向西方,六匹天马放开脚步奔驰,速度越来越快,仿佛能够跨越时间一样,秦国的先祖心中惊愕不已,因为往日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情。
他用尽全部力量去控制住马车。
这一过程极为艰难。
最终马车停下来的时候,竟然已经抵达了传说中的西昆仑。
他们被昆仑神众邀请上了山,见到了西王母。
但是这位西王母,似乎并不是神话中那位雍容的女神之主,要更加地活泼仿佛少女,周穆王希望西王母赐予自己长生不死,而西王母却以长生为苦,不愿意赐予,但是周穆王见到长生的希望,苦思冥想了几天几夜,还是想到了方法。
他要和西王母成亲。
他那个时候英姿勃发,是天下的共主,骄傲的君王,他相信哪怕是神灵都会恋上自己,而确实,那个时代担任人间昆仑主的西王母从不曾见到过这样的男子,动了凡心。
周穆王不相信,西王母会任由看着自己所爱死去。
也确实是如此,穆王的小心思最终还是成功了,西王母给予了他长生不死的力量,一方终究被另外一方所绑架,但是,周穆王没有想到另外一点,长生不死虽然得到了,但是他仍旧是凡人,会逐渐衰老。
日日歌舞不休,西昆仑的美好让他流连忘返。
而逐渐的,他发现自己脸上出现了皱纹,发现自己的头发变得苍白,不再如同年轻的时候那样有力英武,他的精神逐渐衰老,变得沉静内敛,甚至于木讷,不再是年轻那样有勇气。
这是岁月加之以众生身上的刑罚。
但是西王母不同,她是永生且永远维持着年轻时候的神灵。
无论是精神,还是肉体。
她所眷恋的,是那强大英武,雄姿英发的君王,而不是一个浑身散发着腐朽的老者,最终爱恋慢慢地消失了,她的关注逐渐从这个人身上离去了,而是开始怀念那曾经的,顾盼生辉的君主。
并且将更多的关注放在了他们的孩子上。
而周穆王看着孤寂的昆仑,终于醒悟,人和神灵是不同的,长生者和短暂寿命的生灵终究不可能真正意义上的共情,最终,他在临死之前踏出了神宫,回到人间。
他带着自己的孩子,放声大笑,用苍老的手掌握着缰绳,驱动足以跨越漫长距离的战马,将孩子送往人间。
“而这个时候,周穆王苏醒了,之前的一切,皆是一场幻梦。”
“自己仍旧年轻有力,仍旧顾盼生辉,而前方的西王母仍旧是年少多情,但是穆王却也彻底地醒悟,他婉拒了西王母的好意,而后笑着离开了昆仑,将自己和西王母的感情保留在最初的时候。”
“西王母说,你如果记得我,以后一定要来。”
“而周穆王说,我绝不会忘记你,却再也不曾回来。”
“回到人间,制定刑罚吕刑,细则三千,以告四方,以正天下,寿百岁,以人之王身份死去,统一四夷,制定法规,世称穆天子,是八百年周朝里难得的君王。”
法海的故事讲完了,旁边醉酒的大盗皱眉思索,而僧人望向远方,平淡道:“世人贪求情爱,可人心易变,数十年岁月于那些寿数漫长者又不过一眨眼而已,夏虫不可以语冰,人觉夏虫愚钝。”
“可非要将夏虫带入寒冰隆冬,也不是什么好事。”
“神之视人,一如人之视虫。”
名号为渊的大盗觉得若有所思,却又不知为何,无法深思。
他踉踉跄跄起身。
僧人道:“你要做什么?”
大盗笑道:“今日便是那包拯巡察来此的时候,我自是要去下个战帖的,和尚,你的故事不错,可是太缺乏人情味道了,我可不喜欢。”他大笑着飞身而去,钟声阵阵,带起了飞花和落叶,僧人视线平和,耳畔是诵经声,是风声,是读书声。
江南道有繁花,有才子,有佳人。
有佛钟阵阵,有清风杨柳。
也有天下第一等风流第一等狂妄的大盗。
这是大宋。
那大盗果然狂妄至极,他似乎从不知道什么是胆怯。
在巡察使包拯抵达临安府的时候,携带美酒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