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自神代而存活下来的异兽仿佛一匹战马,白身而黑尾,额头的角经历漫长岁月,已经化作了苍龙的模样,它吐息的时候,白气仿佛是蛟龙,它有着利爪和尖锐的牙齿。
是驳啊,以驳而化龙。
它们穿过神代所特有的密林,抬头,远远看向远处。
那里是一座山。
祷告开始了,飞御和武昱各自在不同的位置。
这一次的祭祀不是那种全民都参与的级别,但是也有好几千人在。
他们穿着古朴的服饰,围绕着这山脉,口中唱诵古朴的语言。
这些句子他们小时候就开始学着说,只是这一次多了几个音节,但是因为提前已经在家中做过准备,所以很顺畅地就念诵了下来,飞御并没有太过于在意这一次的祭祀成果,武昱心里几乎紧张到了极限。
渊,
渊
在阔别了很久,很久的岁月后,这个名字以三皇五帝时期的语言,再度被人呼唤,像是穿过历史,那一座雄伟庄严的山脉下,有着如龙盘旋的灵脉,灵脉之上有一道敕令,上面的文字在呼唤声之中,一点一点地亮起。
而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吞没了这从不曾被占据的灵脉。
博物馆里,卫渊刚刚吃完饭,嘴里咬着吸管,冰红茶已经被干了大半下去,正在慢悠悠地搜索樱岛京都城的消息,为之后送东西过去提前做点准备,正要打开下一页,动作一顿,卫渊的头脑一阵晕眩,似乎听到有谁在叫自己,是很遥远很遥远的声音,层层叠叠,极为繁杂。
手掌上,那一枚印玺不受控制地浮现出来。
原本已经耗尽了神力的印玺,内部浮现出了丝丝缕缕金色的流光。
开始祭祀了。
卫渊若有所思,立刻关掉电脑,然后带着三件青铜器回到静室,关上了门窗,又以符箓封住四方,防止灵体进入,也防止自己的气息外泄,以免引来那些不必要的麻烦,然后让印玺浮空,山神印玺亮起流光。
这印玺似乎早就已经忍不住了,光明大放。
而后直接借助朝歌城外的祭祀,激活了青铜器的共鸣。
青铜器上的纹路一下亮起,逸散出来,像是那铁与火,像是青铜色的烈焰。
卫渊看到一座极雄伟,极高大的山脉。
他听到了有声音在一遍一遍地呼喊着自己的名字,感觉到那座山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和自己共鸣,卫渊吐出一口气,事到临头当放胆,也不再懊悔迟疑,反手五指握合,将印玺抓在手中,双目微闭上,一缕神魂在神性庇佑下飞入了青铜盘的对面。
飞入朝歌。
卫渊在飞入的瞬间,感觉到了在这一座山的灵脉旁边,还有着沉睡的意识,但是很快他就来不及思考这个,他觉得自己在踏入朝歌所在的环境时候,就直接飞入了山脉之中,现在就像是被困在了一个薄膜包着的混沌里,浑身都有被束缚的感觉,憋屈地很。
而现在,已经到了祭祀的后期,赤着一半胸膛的战士们扛着祭祀的血肉。
他们在低沉的乐器声中,一步步走到了最高处。
将巨大的,有饕餮纹的方鼎放在地上。
展开双臂,跪在地上,不住祷告。
忽然,
卫渊感觉到了一种放松感,仿佛被束缚的感觉似乎立刻就能穿破,他自然而然用力,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飞御突然察觉到大地开始微微晃动,初时动静不大,然后就不断扩散,他愕然抬头,而武昱眼底浮现一丝狂喜。
于是他们看到,大地的灵脉,天穹的气机,祭祀的血肉。
三者汇聚,在诸多殷商之民眼中落在祭祀中央的地方。
天覆也,地载也,是人也。
隐隐约约化作了一名少年道人。
于是祷告的语言越发高昂,混合着编钟和铜器的声音,庄严而浩大。
这声音在卫渊的耳畔响起,层层叠叠,是起于三皇五帝时代的文字,在呼唤他,让他想起自己第一次看到那高傲的巫女时候,还有第一次遇到禹的时候,曾经有过相似的对话。
所以,要怎么叫你?
渊。
很久没有被人用这个名字称呼过了,哪怕是女娇也不会用古代的文字。
最后血肉和山脉灵气混合在一起化形,卫渊看着这天地,身子终于舒坦了。
他选择了化作少年状态,和人间界的自己分别开,刚刚被束缚地憋屈,一着得以解脱,几乎是下意识地眯了眯眼睛,伸开双臂,散漫地伸了个懒腰,于是,整座祖脉之山,伴随着少年道人这一动作,微微晃动。
神代的天地啊。
卫渊失神而怀念。
他敛眸微笑,却也只是叹道:“浩浩长空,许久不见。”
声音平和,却仿佛自山巅吹拂而下的风,在每个人的耳边响起。
也让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