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朝一日超凡普及,如果走上修行道路,才会慢慢记起来。
卫渊将佛像和碎裂的古镜都收拾了下。
准备走的时候,看到了刚刚最后邪灵逃跑时候一片狼藉,地面上有打翻的水,有洒落一地的坚果,嘴角抽了抽,如果这样直接一走了之,他留下的那个小法术就会直接出现漏洞,会直接破碎。
卫渊看了看那边的扫帚。
他终于明白,那些故事里面的高人风度,都是需要代价的。
你搞完事情要扫地拖地。
白衣如雪剑气如霜的少侠杀完人,也得蹲在河边老老实实洗衣服,人前显圣之后,还得把一片狼藉给收拾了。
卫渊在自己打扫和一走了之之间挣扎了片刻。
最后找到了这一家人的厨房,找到几粒黄豆,三根香,让香凌空燃起,双目闭合,双手结印,诚心诚意地祷告道:“老师,弟子渊拜求神通敕令,施黄巾力士,可撒豆成兵,能覆护真人,降妖除魔,万邪避退。”
“万望老师保佑。”
而后法力落在黄豆上,生生在上面覆盖完一层法力符箓。
比那些现代太平道的守法精妙得多,也古朴得多。
然后往地下一甩,法咒念完后,卫渊口中喝一声道:
“撒豆成兵,急急如律令。”
黄豆转眼变化做了身材高大,身穿铠甲,手持刀兵,额头黄巾的精锐战士,因为本体是黄豆,多能打不说,起码卖相足够,撒豆成兵没有真灵,但是会本能听从施法者命令,会有基本的反应能力,抱拳道:
“请真人下令。”
卫渊满脸苍白,刚刚一动弹又想吐了,捂着嘴,一指屋子:
“打扫一遍。”
??!
撒豆成兵所化力士面色凝滞了下,下意识道。
“打扫?”
“嗯,打扫。”
“是杀人灭口的打扫?”
“不,是扫地擦桌的打扫。”
“…………”
穿戴铠甲,背负刀剑,直如真人护法,每来世上降魔的豆兵沉默许久,艰难回应道:
“……领受真人法旨。”
……………………
柳绍英慢慢睁开眼睛,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她记得,自己刚刚好像做了个梦,梦里面自己和孩子被锁在镜子里,还有穿着黑衣的年轻人,将那镜子收好,而后一切都变得模糊。
模糊的世界里,有赤色云纹游动,像是梦里有一条游动的苍龙。
柳绍英呆了一会儿,那些许残留的记忆就如同是春雪一样地消去了,她看到屋子里一片整洁,并没有最后记忆里狼藉的一面,一切就像是梦,是自己不小心睡着了做的梦。
她现在甚至于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去了思文所说的那家博物馆。
在那家古老泛着昏黄色的店里,见到了年轻,穿着云纹上衣的年轻人。
柳绍英抬头看到时间已经有些晚了,自己这几日没能睡好觉,刚刚睡了一会儿,晚饭还没有准备好,连忙起来去准备晚饭,她做饭的时候,看到母亲在焚香拜佛,看到孩子开始看书,心里突然出现一种久违的安定感觉。
旋即疑惑,为什么会觉得这种日常习惯了的生活是久违难得?
这明明很普通。
一顿饭做好,孩子也很乖巧,愿意和他们交流。
柳绍英洗碗的时候,无意间回头,突然看到那有着许多佛像的佛台上少了一个双手合十诵经的佛像,微微一怔,旋即脑海中有记忆浮现出来,她双眸微微瞪大,看到身穿黑衣的青年嗓音温和,道:
“按照约定,佛像就作为报酬,我带走了。”
画面缓缓消散,如同做了个梦,了无痕迹。
柳绍英眨了眨眼,自己都不知自己是否真的见到这个人,是否曾经邀请他来家里解决问题,这一幕是不是只是胡思乱想,在她思考的时候,记忆中从陶思文那里得知的博物馆的地址逐渐模糊,不再熟悉。
在她回忆起卫渊最后一句话的时候。
那恶灵的记忆彻底被埋入潜意识的深处,不会再影响他们的正常生活。
最后连带着博物馆也逐渐被当做偶尔一场梦,渐渐淡忘,也许偶尔午夜梦回的时候,会记起来,某天午后,自己曾经踏入铃铛清脆的博物馆,见到一个年轻人。
柳绍英洗了一盘水果,端出去,招呼孩子和母亲道:“吃草莓咯……”
平静的生活是最值得珍重的,也是最宝贵的。
传来孩子委屈的声音:
“妈妈,我的糖怎么不见了?”
“酒心糖,一块都没有了。”
………………
卫渊看着眼前的共享单车,收起了手机。
抛出一枚硬币,正面就骑共享单车,反面就打车。
硬皮被抛起。
接住。
好,是正面。
卫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