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距离定位器有些远，加上还有杂音，即便是把音量调到最大杨小涵也只是断断续续听清了几段。

“形体复制？记忆融合？64号？代替邰麦麦？”

杨小涵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这几个词彻底把她给听糊涂了，她甚至都不确定自己听到的是不是这个意思……

而且，那个声音是……蔚秋阳？

「都弄好了？」

耳机里再次传来声音，这一次清晰了许多，同样是蔚秋阳的声音。

「嗯……李总有说什么吗？」是另一个人的声音。

杨小涵瞳孔收缩。

另一个声音居然是邰麦麦！

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说什么，让你最近一段时间低调一点，主要先熟悉好新身份……」

「放心吧，我会尽量减少和熟人接触的。」

「好，那……人我就先带走了。」

「路上小心点。」

「放心吧。」

接着，是一阵簌簌沙沙的杂音，接着脚步声渐渐远去，房门被关上的声音。

杨小涵忙离开步梯通道，来到电梯前，紧盯着上面显示楼层的电子数字。

自房门关闭后大概七八秒钟后，原本静止的数字忽然跳动，同时杨小涵也听见了电梯井内机器运转的声音。

12——13——14……

最终，电梯停在了17层。

停留的时间很短暂，约莫二十秒的样子，然后数字又开始下降。

17——16——15……

杨小涵记下17层这个数字，返回步梯通道就往楼下冲。

她现在是在9楼，而对方是在17楼下来，从距离上来说杨小涵完全有可能在他之前到达一楼。

“蔚秋阳走的时候，说要带走的是什么？是他？她？还是它？”

杨小涵抓着步梯扶手从六阶上一跃跳下，几缕黑色的发丝湿漉漉地紧贴在她的侧脸和脖颈上，蹬蹬蹬地脚步声回荡在楼道里。

“而且……邰麦麦说的新身份是什么？为什么要减少和熟人接触……李总又是谁？”

想不透……

难道他们是国际间谍？

杨小涵的脑子里乱糟糟的，当她抵达一楼的时候，电梯果然还没有到。

杨小涵弯腰用双手支着膝盖，一边喘着粗气，一边透过门房盯着外面的电梯，汗水顺着下巴吧嗒吧嗒滴在地上。

“叮~”

到了！

杨小涵立刻伏低身子，只透过一道很窄很窄的门缝向外面打量。

过了一会，电梯门打开，里面果然是蔚秋阳。

他的衣着打扮和在饭馆离开时没有任何变化，脸色却十分凝重，探头朝电梯外张望，确定没人才从电梯厢内扛起一个女人走出来。

女人留着齐肩短发，穿着黑色包臀裙，双眼紧闭，似乎已经失去了意识……

但躲在步梯通道间里的杨小涵却彻底懵了。

什么情况？他怎么把邰麦麦给背下来了？

那上面说话的那个人是谁？

这些想法闪过的很快，蔚秋阳已经扛着邰麦麦走了出去。

杨小涵连忙拉开门追了出去。

“怎么办……现在应该怎么办？”

入行这么多年，杨小涵还是第一次有这种慌乱的感觉，她盯着前面融入夜色里的那道身影，一只手拿出了手机，已经在拨号界面输入了“110”三个数字。

报警？

不行……

等警察赶到，蔚秋阳早就带着邰麦麦不知所踪了。

这俩人离开大楼，可定位器的红点却依然固定在楼里没有移动丝毫，显然是和邰麦麦的提包一起被留在了家里。

失去定位器，杨小涵就不能远距离追踪对方；至于尾随跟踪？开着那辆闪瞎眼的超跑？除非蔚秋阳是瞎子，否则怎么可能会注意不到……

思来想去，杨小涵决定拼一把，反正不能就这样眼睁睁看着他把邰麦麦带走。

她猫着腰，在尽量不发出声音的前提下，加快脚步追赶了上去。

蔚秋阳在离开大楼后，扛着邰麦麦绕过居民楼，越走越偏僻，渐渐地连灯光都照射不到的地方，黑暗中有明黄色的车灯蓦然闪了两下。

杨小涵趁着这个时候，抬腿跨过甬道边缘的绿篱。

可蔚秋阳却好像听见了什么似的，忽然间回头朝杨小涵的方向望过来……

杨小涵吓得连忙伏低身子，却不成想失去重心钻进了灌木深处，那茂密又细尖的枝杈立即刺破了她的皮肤，可她一声也没吭，只是用手抓着一条稍微粗壮些的树枝支撑平衡，一面盯着此刻与她只相隔不到五米的蔚秋阳。

森冷的目光扫过杨小涵所藏身的灌木丛，但由于缺少照明，蔚秋阳除了黑压压一片外什么都没看到。

出于谨慎，他还是加快了动作，把邰麦麦塞进后备箱，然后重重合上后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