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欢喜就有人忧。
东城唯二的两座勋爵府邸,一是靖安伯府,另一座,便是昌平侯府。
靖安伯府喜气洋洋,满府上下都在为年节和自家大小姐的亲事做准备,忙的不可开交,但是却甘之如饴。
相较之下,昌平侯府就显得有些冷清。
临近年节,正是各府走动的时间,但是,无论是靖安伯府还是昌平侯府,都是新晋的勋臣,和京城里的一帮靖难勋臣都没有太深的交情,年节下最多互相遣人送一封年帖便了事。
真正会来拜访的,无非是之前的旧部,还有如今正在他们手下的军府将领,不过前者如今大多仍在边境镇守,无法亲至,同样只能送上年帖年礼表示心意。
而后者
不知为何,无论靖安伯府,还是昌平侯府,都默契的选择了闭门谢客。
靖安伯府这边,理由是年后正月要成亲,如今无暇接待,但凡来府拜访的人,均是收下年帖年礼,然后附送一份喜帖客客气气的送回去。
而昌平侯府,则是因为最近一段时间,杨洪生了病,缠绵病榻,无法接待客人,所以,同样闭门谢客。
此刻,靖安伯府的府门前,一批批的年货和嫁妆器物,被抬进府邸当中,进进出出的下人无比繁忙,但是,却也十分热闹。
隔着一条街的对面,昌平侯府的门前,站着两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年纪相仿,但是气质却截然不同。
头前一人年纪稍长,看着十分健壮,明显是武人体魄,寒冬腊月,他只着一身武人的短打衣衫,便大踏步而出,手里还提着一个精致的食盒。
此人名为杨能,是杨洪的侄儿,受召回京已有数月,只不过,这却是他头一次踏出昌平侯府的大门。
当初杨洪为杨俊请罪,杨能也受了牵连,被禁足府中思过。
如今年节将近,天子恩宽,特免了杨能的禁足,这才让他得以出门。
跟在杨能后头的,明显年纪要小些,刚刚二十出头的样子,裹着厚厚的大氅,气质翩翩,看着颇具书卷气息。
此人自然便是杨洪的嫡子,杨杰。
二人刚一出门,就瞧见远处靖安伯府前热闹的场景。
看着对面热热闹闹的,自己这边却冷清的很,杨能的脸色顿时就有些不好看,轻哼一声,不满道。
“这靖安伯府,倒真是急着攀附镇南王府,连腊月不定亲,正月不成婚的旧俗都顾不得了,也不怕成婚之后,被夫家嫌弃!”
京城里有旧俗,谓之“正不娶,腊不订”,认为腊月定亲,主克败婆家,正月成亲,主妨碍公婆,一切的亲事,都要避过这两个月。
但是谁又能想到,镇南王府和靖安伯府这桩满京城瞩目的婚事,竟然对此丝毫不顾,两样全犯了。
一旁的杨杰苦笑一声,道:“二哥征战沙场多年,过的是刀尖舔血的日子,怎么还信这种无稽之谈,这些所谓习俗,不过是民间的愚夫愚妇谣传而已,信不得的。”
杨能瞥了一眼杨杰,却摇了摇头,道。
“我自然是不信的,小杰,人的命就要握在自己手里,这是二哥在战场上这么多年,才弄明白的道理。”
“但是,你也说了,民间的愚夫愚妇们,对这些东西,可是奉如圭臬,这回对面闹得这么大,我倒要看看,等过了门,镇南王府会怎么对待这个世子妃”
杨杰叹了口气,略有些无奈,道。
“那恐怕要让二哥失望了,其实,这桩婚事的消息最初传出来的时候,民间便有议论,但是,后来王府亲自派人出面辟谣,传下了岷王爷的两句话。”
这下杨能也来了兴趣,转过头看着杨杰问道。
“哦?竟有这等事,是什么话?”
“老岷王只说了两句话,第一句是,天家极尊极贵,自然百无禁忌。”
杨能愣了愣,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话说的,还真是没法反驳。
所谓腊月议亲,克败婆家,是民间说法。
但是,跟靖安伯府议亲的是谁?镇南王府的小世子。
皇亲贵胄,天家血脉。
换句话说,这位靖安伯府的大小姐,未来的婆家姓朱!
这要是都能被克败,那倒真是本事了
或者换而言之,老岷王既然传下了这句话,那么,谁再敢说克败婆家这几个字,等同于咒天家败落。
这
然而,杨能一时没反应过来,杨杰竟也停了下来,没有继续说下去。
直到片刻之后,杨能明智的不再提起这件事情,但是,却还是忍不住问道。
“那第二句,又是什么?”
杨杰踌躇片刻,似乎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想了想,他往前凑了两步,把声音压得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然后道。
“第二句不是明着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