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和案牍为伴了。
然而,这位徐大人,偏偏就是个不甘于凡的人,他心心念念的,就是要在仕途上有所作为。
于是,他四处找人各处疏通,想要外放出去。
然而,吏部有王文在,他找的关系再硬,到了这位天官大人那,也会被直接卡死。
王文的确不知道徐有贞的具体情况,但是,他只要知道,这个人提过南迁,天子对他印象不佳,明显不打算用,就足够了。
最终,徐有贞悲惨的发现了一个事实,那就是,如果改变不了天子对他的印象,那么,他无论如何挣扎,都不可能逃出现在的泥潭。
徐大人并不是什么道学君子,相反的,他善于钻营,只要能达到目的,他不在乎自己用什么手段。
就在这个时候,朝中又开始接连不暇的闹出了和太上皇有关的种种事端。
于是,徐大人敏锐的察觉到了机会。
如今天子的身边,多是正臣,直臣,谏臣,如于谦,如王文,如陈镒,这些人虽然和天子亲近,甚至有些被倚为心腹,但是,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有自己的坚持和原则。
在很多的朝事上,他们会做出妥协,会维护天子的利益,但是,在有些事情上,他们骗不了自己的本心。
朝政方面,毋庸置疑,天子圣明英断,能时时以社稷为先,所以君臣相得,纵有争执,最终也能平复,相互妥协。
但是,在太上皇的这件事情上,有些事情,却是难以解决的。
或者换句话说,在涉及到太上皇的问题上,往往,天子的利益和社稷的利益,有些时候是相冲突的。
真正让徐有贞意识到这一点的,正是前段时间,举朝上下对舒良的弹劾!谷
那帮科道风宪,难道不知道,这位舒公公是天子的第一走狗吗?他们难道不清楚,舒良做的事情,实际上背后是天子在授意吗?
当然不!
但是,他们依然要闹,依然要弹劾,而且,秉持着所谓的礼法大义,朝堂之上,没有人敢明目张胆的为舒良说话。
即便是内阁众人,也只能尽力斡旋,想要将事情大事化小,而没有人敢正面维护舒良。
虽然说最后,舒良安然无恙,只是卸去了东厂的差事,退居后宫。
但是,在徐有贞看来,这毋庸置疑,是一次机会。
天子身边,除了舒良这种宦官之外,在朝臣当中,没有一个真正的指哪打哪的走狗!
那吏部天官王文,看着对天子亦步亦趋,但是,在这种事情上,他依旧不发一言。
因为,他违背不了自己的本心,即便知道舒良的背后是天子,但是,他也不能是非不分的维护舒良。
这和他多年所学所持相悖,他做不到。
但是,徐有贞可以!
虽然说他同样是读圣贤书,考科举出身的,但是实际上,徐有贞的心思却并不在学问上,他之所以竭力研习经义,只是将它作为踏入仕途的工具。
甚至于,他都不在意大多数读书人追求的所谓身后之名。
对于他来说,仕途上的发展才是最重要的,有一日他能身居高位,自然能够让人遗忘他曾经做过的一切。
所以,他觉得,自己找到了机会。
天子需要一个,可以无条件维护天子利益的大臣,需要一个,在任何时候,都敢于冒着被群臣戳脊梁骨的风险,仍然面不改色的说出舒公公所为合理合法,并无不妥的人。
于是,徐有贞找上了舒良。
还是那句话,徐大人是一个实用主义者,对自己仕途有利的人,他都愿意结交,对自己仕途有利的事,他都愿意做。
结交宦官什么的,对于徐大人来说,完全没有心理压力。
他之前之所以没有走这条路,唯一的原因,当然是
没走通!
早在因为提议南迁而被旁置之后,徐有贞就尝试过走宦官路线,只不过,他当时找的,是最炙手可热的大珰,成敬成公公。
结果,当然是碰了一鼻子灰。
到了成公公的府邸,连门都没进去,就被一句内宦不得私下结交朝臣给堵了回来。
再后来,舒良崛起之后,他立马就把自己的府邸搬到了东城,和舒良的府邸就隔了两条街。
但是可惜,这位舒公公每天一副笑面虎的样子,让徐有贞踌躇再三,不敢贸然行动。
直到这次朝会上,舒良被罢了东厂提督之职,徐有贞看清了朝中真正的处境,所以,最终下了决定,登上了舒府的大门。
应该说,这次舒府之行,让徐有贞如坐针毡。
从头到尾,这位舒公公对他都十分热情,但是,他却始终有一种转头就走的冲动,不为别的,在真正面对这位被罢黜东厂厂公差事的东厂厂公的时候。
他莫名的有一种感觉,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