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的几个字,袁彬便察觉到,殿中的气氛好似突然变得凝滞了起来。
无数若有所思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让他有些后背发凉。
他自然是有办法证明的。
太上皇为了方便让他取信于朝臣们,早就将随身的金刀赐给了他,用作证明身份。
此刻,这柄金刀,就在他的胸前安静的躺着,但是本能告诉他,不该拿出来。
不过,到了现在这个时候,很多事情就由不得他了。
袁彬还没开口,跟着进来的舒良便开口道。
“启禀陛下,方才,袁校尉入宫接受盘查之时,曾被侍卫检出一柄仪刀,内臣当时瞧着,似是御制之物,袁校尉当时解释说,是太上皇所赐,当可证明其身份不假。”
金刀?
这个关键的字眼,顿时让殿中的气氛变得更加奇怪起来。
众目睽睽之下,袁彬只得硬着头皮道。
“启禀陛下,臣确有一柄金刀,乃御制之物,只因太上皇身在瓦剌,宝玺不在身旁,故赐于臣随身携带,用以证实臣之身份。”
说着,袁彬从胸前将小巧的金刀取出,高高举过头顶。
几乎是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钉在了这柄华贵无比的金刀之上。
卢忠正想要开口,但是还没来得及,就瞧见法司的三位老大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出列,开口道。
“陛下,臣等请查验此金刀。”
待天子微微点头,左都御史陈镒便立刻上前,从袁彬手中将金刀拿过,然后转身和杜宁,金濂汇合。
与此同时,杜宁也已经在一旁的案上,翻出卢忠刚刚拿出的图纸,对比起来。
片刻之后,三人将金刀和图纸同时放下。
随后,依旧是陈镒上前,瞥了一眼不知所措的袁彬,然后谨慎开口道。
“启禀陛下,此物确为御制之物,与内官监留存的,正统五年御制金刀图样完全一致。”
早在袁彬等人上殿之前,卢忠在出示证物的时候,一共给了两份图样。
一份是内官监留存的御制金刀图样,另一份,则是许彬所绘制的金刀图样。
当时,两份图样对比的结果是,基本一致。
所以现在,陈镒说这柄金刀和内官监的图样一致,其实就是在说,和许彬绘制的图样一致。
于是,满朝上下脸上都浮起了然之色,唯有武臣当中,焦敬和薛恒几个太后党的神色复杂。
看到朝臣们奇怪的变化,袁彬眉头微皱,觉得事情不太对。
但是单听刚刚那位老大人说的话,好像却又没什么问题。
金刀本就是太上皇的御用之物,内官监有留存图样,不是什么稀奇事,没有才奇怪。
还没等他想清楚,天子的询问便再度来临。
“好,看来你真是袁彬,既然如此,朕来问你,数月之前,朝廷曾派遣使团,以右都御史许彬为正使,副都御使萧维祯,都督同知张軏为副使,前往瓦剌谈判,迎回太上皇,此事你可知晓?”
袁彬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提起使团,再联系起刚刚的金刀,他几乎是立刻就想起了,那时他和使团一起密谋的事情。
强自保持着镇定,袁彬道:“回陛下,臣知晓此事。”
天子的声音依旧平静,继续问道:“那你在瓦剌,可曾见过使团众人?”
袁彬头上冒出了丝丝的冷汗,他隐约觉得,天子可能知道了什么,这句话是在试探他。
于是,沉吟片刻,他谨慎的答道。
“回陛下,当时也先和使团会谈,在伯颜王的陪同下,使臣曾觐见太上皇,臣随侍在太上皇身旁,曾经见过。”
御座之上,朱祁钰挑了挑眉,看出了袁彬的警惕。
但是,还是那句话,到了这奉天殿上,很多事情,已经不是袁彬能够左右的了的了。
脸上浮起一丝淡笑,朱祁钰一字一句的问道。
“朕问的是,你是否曾私下见过使团众人?”
这句话问的目的性极强,几乎是一瞬间,袁彬就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使团一定是出事了!
袁彬隐在袖袍下的拳头悄悄捏紧,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答话。
按照他们的计划,这件事情应该是不会泄露的。
要知道,一旦计划顺利,喜宁被成功伏杀,那么使团在瓦剌的谈判情况,就任由使团众人来说。
只要他们口径一致,那么朝廷根本无从查起。
袁彬之所以一直没有朝这个方向去想,也是得到了消息,说喜宁刚进宣府,就被大军围捕。
喜宁这样的人,一旦被抓,朝廷的大臣们肯定会立刻将他杀掉泄愤。
所以他一直以为,使团早已经安然归朝。
但是从入殿之后,朝臣们对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