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速的看完了奏本,卢忠联想起刚刚天子的问话,心中也隐约有了猜测,大着胆子问道。
“陛下是怀疑,吴诚的弹劾属实?”
朱祁钰没有说话,他并非全知全能,这件事情是早年的旧案,他也并不清楚。
但是就目前的情况来看,的确有这个可能。
沉吟片刻,朱祁钰继续问道:“罗通这些日子在狱中怎么样?”
卢忠回道:“刚被关进来的时候,倒是惶惶不可终日,每日喊着冤枉,但是任礼过来见过他之后,却突然安分了下来,这点倒是颇为奇怪。”
朱祁钰的手指在案上敲了敲,眉头微皱。
这么说来,一定是任礼对罗通说了什么,让他觉得自己可以成功脱身,不然的话,他不会这么气定神闲。
再将目光落在眼前吴诚的奏本上,朱祁钰忽然开口问道。
“卢忠,这件案子,如果让锦衣卫来查,需要多久能够查清?”
闻言,卢忠思索了片刻,脸上露出一丝为难,道。
“陛下容禀,这等陈年旧案,本就时隔太久,又涉及到军器物资,需要协调的地方太多,若要清查的话,短则半年,长则数年,都未必能查清楚。”
见天子的脸色有些不大好,卢忠又急忙补充道。
“不过,这也只是大概的估计,如若有详实的线索,也未尝没有可能数月之内查清。”
也就是说,无论如何,短期之内是结不了案了?
翻开吴诚的奏本又仔细的看了一遍,朱祁钰总算是想通了这其中的关节。
吴诚的奏本并非密奏,而是明发,如果不出意外的话,现在朝野上下应该已经都得到消息了。
倒卖军器乃是重罪,这等大案,既然被翻出来了,那就肯定是要彻底清查的。
但是时隔十几年,想要清查的难度不小,甚至可能查到最后,什么也查不出来。
想来,英国公府那边,打的应该就是这个主意。
这罗通成了案子的嫌疑人,那么就得等到查清楚了之后,再行处置。
无非是在拖延时间而已……
既然如此的话,朱祁钰眉头挑了挑,转头对成敬吩咐道:“去,再遣个人,召于谦觐见。”
成敬点了点头,连忙下去安排。
然后,卢忠从袖中拿出了一份密报,递了上来,开口道。
“陛下,这是迤北刚刚送来的密报,请陛下御览。”
朱祁钰命人把密报接过来,心中也顿时了然,怪不得卢忠来的这么快,原来是赶巧了。
迤北?想来是使团那边有了消息。
自从上一回,卢忠总算弄明白了在天子的心中,东厂和锦衣卫的不同定位之后,他就将精力都放到了边境各处。
除了使团内部安排了锦衣卫的人手,边境的诸多关隘,也有锦衣卫的缇骑暗藏,现下总算是初见效果。
将密报展开,还没看完,成敬就走了过来,奏道:“皇爷,于少保到了。”
朱祁钰抬起头,不由有些惊讶:“这么快?”
这个速度,可比刚刚卢忠来的还快。
成敬苦笑一声,解释道。
“皇爷,这也是巧合,刚刚去传于少保的内宦刚出宫门,就碰见了于少保,正好要求觐见陛下,想来应该是有什么事情要禀奏吧。”
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密报,朱祁钰摆了摆手,道:“既然到了,就让他进来吧。”
不多时,于谦便匆匆走了进来,行礼过后,便同样从袖中拿出一份军报,呈递上来,道。
“陛下,宣府军报。”
送到御案上之后,朱祁钰边看,于谦边道。
“宣府总兵官陶瑾获使团密报,也先欲于五日后遣内官喜宁,以送还使团,往京师议和为名,前往宣府劫掠索要财物,被使团识破计策,欲将计就计,请大军设伏于野狐岭,伏杀喜宁,陶瑾请奏该如何处置。”
说这些话的时候,于谦的神色还算平静,不过等他说完之后,却好大一会没听到天子有什么动静。
于是,于谦抬头打量了一眼天子,却见天子手里不知何时,又多了一份军报,正将两份合在一起。
片刻之后,上首终于有声音传来,口气却颇为古怪,道。
“于卿,就在你过来之前,锦衣卫也给朕呈上来一份密报,不过,这份密报的内容却是,也先欲于五日后,率军攻大同沙窝,你说,朕该信哪一个?”
于谦的眉头皱了起来,接过内侍送下来的军报,仔仔细细的看了起来。
片刻之后,于谦开口道。
“陛下,这两份军报的内容虽有差异,但是并不冲突,也先狡诈,上次瓦剌之战,便是同时进攻宣府,大同,辽东三处。”
“宣府军报当中也说,也先派遣喜宁到宣府,是为劫掠索要财物,并非真心想要送归上皇,所以,也先同时进军大同,也并非没有可能。”
朱祁钰摇了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