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原因,就是他反对撤换王骥这个征苗总兵官。
于谦摇了摇头,道:“俞兄还是不要瞎猜了。”
想了想,于谦似乎又觉得有些不妥,开口道:“俞兄可还记得,除夕日你在我府上,我为何要撵着你离开?”
俞士悦顿时一惊,压低声音道:“你的意思是,那些传言难不成是真的?陛下真的要针对于你?”
于谦叹了口气,轻声道。
“总之,一会早朝上,俞兄只需静观其变,作壁上观便是,切莫趟这趟浑水。”
俞士悦有心再问,但是天色已经蒙蒙亮起,宫门缓缓被推开,上朝的时辰到了。
于是,他只得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整理好仪容,跟着长长的队伍,朝宫城中走去。
今日的早朝在文华殿。
虽然说在昨天,吏部正式开启了京察,朝野上下都因此而牵动了人心。
但是京察毕竟并非一日能够了结之事,且京察涉及的官员,皆是四品以下的中级官员。
能入早朝的老大人们,品级基本都不会太低。
因此,早朝的氛围还是相对轻松的。
礼部题奏了关于选秀的部分具体事宜,然后便是吏部,题奏了一批地方官员的转调名单。
接着到了工部,尚书陈循没有出来奏事,而是侍郎王伟站了出来,奏道。
“陛下,臣奉皇命,前往黄河沙湾决口视察,已有两月,此乃当地水文地形状况,请陛下御览。”
有内侍走下来,将奏本送到天子的御案上。
底下的大臣们倒是没有什么反应,工部每年考察的地方多了去了,无非就是筑堤修河的事宜。
不过这些工程,可都是要钱的。
户部如今手头吃紧,只怕这事情到最后,也就是不了了之而已。
王伟奏道:“陛下,沙湾决口已有数年,年年筑堤,年年冲垮,每逢夏季暴雨涨潮,各处便会决口,当地百姓苦不堪言,且决口一开,漕粮亦会影响运转。”
“臣带领工部一应官员,实地考察之后发现,张秋等地河段,多年以来泥沙淤积,所筑堤坝已高逾两丈。”
“如此情况,单凭疏浚已力有不足,故工部议,当更筑大堰,楗以水门,治渠建闸,起张秋以接黄河,沁水,如此方能解沙湾之年年决口之难。”
这下老大人们可来了精神了。
他们本以为,工部循常例要修筑大堤,却不曾想,这回工部竟要干一件大事。
开凿大渠,修筑水门,这花费的银两可就海了去了,就单说征召的民夫,没有个上万人,这大渠连动工都甭想。
这边天子也看完了奏本,点了点头道。
“王卿辛苦了,沙湾决口的确不宜再继续拖下去了,工部既然考察了当地的情况,那么可有具体的预算?”
这回出场的,就是工部的尚书陈循了。
陈老大人移步上前,拱手道。
“回禀陛下,若从张秋而起,至沁水而止,所修筑大渠预计耗银八十万两。”
“至于工期,需视民夫数量而定,若数量足够的话,三到五个月即可完工,尚可赶在今年雨季之前修筑完成,避免影响夏粮转运。”
陈循的话音落下,便有御史出言问道。
“敢问陈尚书,所言数量足够的民夫,具体是指多少?”
陈老尚书显然也早有准备,再度拱手奏道。
“若有六万民夫,当能以五月为期,筑成大渠。”
大殿之中针落可闻。
老大人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是感到无比惊讶。
要知道,征调万人以上的劳役,对朝廷来说,已经算是很大的压力了。
六万人?这位陈尚书,是疯了吧!
当下,便有御史出言奏道。
“陛下,此事不妥,如今边境战事方止,西南苗地尚在对峙,百姓凋敝,如何能兴此重役?况户部亦无足额银两可以拨付,臣以为,可仍旧修筑堤坝,修筑大渠之事,可以缓行。”
天子似乎有些犹豫,片刻之后,朝着一旁的户部问道。
“沈卿,你对这件事情如何看?”
众臣顿时将目光放在了这位户部尚书的身上。
沈尚书心中撇了撇嘴,但是面上却恭敬的很,道。
“陛下心系万民,臣自然不敢怠慢,想来工部若要修渠,也并非一时半刻便要八十万两到位,若分成几批拨付,户部辗转之下,亦可支撑,首批三十万两,还是能够凑出来的。”
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老大人们对视一眼,“嗡”的一下便议论开了。
他们之前对这件事情不上心,是觉得工部的提议根本就通不过,户部直接就会卡死。
可谁也没有想到,素有铁公鸡之称的户部,这回竟然没有一点阻拦,就应承下来了。
这下可就炸了锅了。
虽然先前带着看笑话的心思,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