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的都是铺垫和推测,这才是所有证据链中,最关键的一环!
石璞自然明白这一点,在脑子里再度将相关的人等都过了一遍,确定手尾都已经处理干净了,才开口道。
“实际上,并非老夫主动拜访王振,而是王振遣人请老夫过去。”
俞士悦沉声问道:“所遣何人?所为何事?”
对此,石璞早有准备,不多考虑便道:“所遣者,是王振手下的一名內监,名为韩康。”
“当时,老夫时任山西布政使,王振门下有一官员,名为沈轩,祖籍山西,其子因侵占地产,被当地知府羁押,那沈轩求告到了王振处。”
“故此,王振请老夫过府,希望老夫能够向知府施压,将相关人等释放。”
俞士悦心中一沉,他没记错的话,之前兵部的死难者名单上,就有韩康和沈轩两个人。
这么说来,石璞是早就打算好了,将事情推到两个死人的身上。
至于他所说的侵地一案,多半也是实话。
只不过,未必和石璞到王振府上拜访有关而已。
果不其然,紧接着石璞便一连肃然,道。
“老夫身为朝廷命官,岂能徇私枉法,王振当时虽然势大,但是老夫依旧婉言相拒,不曾插手此案。”
也就是说,从侵地一案入手,也是白费功夫,人家压根就没参与。
倒是甩的干干净净!
俞士悦沉着脸色,问道:“那石尚书可知,韩康和沈轩现在何处?”
石璞面无表情,淡淡的道:“老夫久不在京师,自不知晓,不过是非曲直,只需将二人传唤过来,便知分晓。”
俞士悦冷声道:“那本官来告诉石尚书,这二人俱随太上皇车驾出征,一同战死在了土木一役当中,换句话说,石尚书所言,乃是死无对证!”
这回换石璞淡定的很,右手背在身后,似笑非笑道。
“那就没法子了,老夫所言句句属实,寺卿大人总不会觉得,是老夫为了杀人灭口,才让他们随军出征?那未免也太高看老夫了。”
“太上皇出征之时,老夫已然离京,随行人员名单,老夫也不曾知晓,更谈不上干预。”
然而俞士悦却仍未放弃,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在心中再度将石璞方才的话过了一遍,随后,他眼中闪过一道厉色,开口问道。
“照石尚书所说,王振请你过府,乃是有求于你,但是据锦衣卫查得,当时,石尚书携带端砚一方,金银珠帛若干,这又作何解释?”
“难不成,他有求于你,你反倒要给他送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