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刚蒙蒙亮,紫荆关外就响起了嘹亮的号角声,伴随而来的,还有沉重的马蹄声。
紫荆关的地理位置极其特殊,处于两个高耸的山岭之中,大军想要通过此处,只有紫荆关这一条路。
也先尝试着派遣小股的骑兵,从不同方向探查过紫荆关的防卫。
要知道,紫荆关虽然占据地势,但是同样是四面为城。
以北城门最为坚固,也是唯一能够有着容纳大军的宽阔地带的方向。
其他的各处城门则相对薄弱,但是基本上都是依山而建,周围崎岖不平,最多只能容纳小股部队。
也先尝试着,派遣小股的骑兵,从薄弱的城墙处进攻。
哪怕是只有一小队骑兵,只要能够潜进城中,也会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结果很不好!
短短一夜的时间,他的探子已经将通向紫荆关的所有道路探查了一遍。
无一例外的,无论是山间的小路,还是可以通过骑兵的大路,都被大明的官军把守的死死的。
也先终于明白,前面几个隘口的守军为什么那么不要命的死守了。
他们在争取时间!
而自己一时不察,竟然拖延了这么久。
以致于他们能够有时间补上了紫荆关所有的漏洞,让它成为了名副其实的,和居庸关一样的坚城。
事已至此,想要取巧已经不可能了,面对着这样严密的防卫布置,强攻是唯一的办法。
不过,所幸他还有一张王牌没有打出去
夜晚又是一场落雪。
所幸的是,雪并不大,清晨便已经停下。
朝阳一如既往的挂在天上,看起来却有气无力的,并不能给人带来丝毫的温暖。
仿若一夜之间,气温骤降,紫荆关外的拒马河,已经结起了一层坚冰。
这对于也先来说,无疑是一个好消息。
虽然河里冰层的坚固程度,明显不足以让骏马奔腾而过,甚至只要人稍微多一点站上去,都有可能崩塌。
但是这无疑是一个好兆头。
只要天气再冷一些,河里的冰再厚一些,就能给他攻城减少很多麻烦。
也先骑在马上,在他身前大约百步左右的丘陵上,上百个瓦剌士兵,簇拥着一个瓦剌贵族和身着龙袍的青年男子。
随着嘹亮的号角声响起。
在也先的示意下,喜宁带着十几个骑兵,来到了紫荆关的城门前。
是的,也先把喜宁也调过来了。
事实上,在他被倒马关拦住的那四天里,他就传命给了喜宁,叫他带着土木之役当中,从明军手中掳劫到的几件攻城用具,带到了大军阵前。
这个狡猾的家伙,对付明人,还是十分有用的。
也先望着喜宁的身影,他正在紫荆关底下喊话。
“我乃皇上随侍太监喜宁,皇上圣驾已至,现在城外五里处召尔等觐见,守城将领,速速出城。”
经过了大同的教训,喜宁又改了策略。
他已经不指望关隘的守将能够听话的开门放他们进去了,而是要让他们出来。
高高的城墙上,陶瑾和孙祥都面色肃然。
他们二人的身前,多了两个五十余岁,头发花白的官员,一文一武。
着甲者为宁远伯任礼,身披黑色盔甲,按剑而立,单是如此站着,便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另一人,则是刚从辽东日夜不停赶回来的右都御史王文。
陶瑾听着下头的喊话,开口问道。
“总兵大人,我们该怎么办?”
就在昨天,陶瑾接到了朝廷的命令。
派遣宁远伯任礼为总兵官,右都御史王文为提督军务大臣,率京营大军五万,拒敌于紫荆关之外。
随着这道命令一起到的,还有任礼及其所率的五千骑兵部队。
京营大多数还是步兵,调动起来需要时间,所以任礼领命之后,就先带着五千先锋军,到了紫荆关。
而王文则是在返京的路上,接到令谕之后,日夜不停,昨晚方至。
至于陶瑾和孙祥,则是分别充任副总兵和监军大臣,协助任礼和王文,共同守备紫荆关。
不过此刻的孙陶二人,心中却没有半点失去指挥权的不满,相反的,他们心中充满了兴奋。
要知道,本来他们都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紫荆关失守,他二人亦会死战不退。
但是朝廷的这道令谕无疑是在告诉他们,朝廷打算将决战的地点,放在紫荆关!
如此一来,不仅他二人不必死守,而且还有了建功立业的机会,自然十分兴奋。
面对着陶瑾的疑问,任礼手中按着宝剑,两条花白的眉毛绞在了一起,开口道。
“太上皇既在,我等自当出城觐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