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官,真的可以?”一名老兵试探性的询问。
“废话,你们敢押,老子就能赔,大不了再去多干掉几个鬼子就是。”唐刀大马金刀坐下,咧嘴笑道。
这是靠拿人头挣钱啊!唐刀的笑容灿烂,却是笑的让人脊背发寒。
当然,也没人觉得他这话有啥问题。
死在他手下的日本人还少吗?
不过,长官是好人那!想着法儿的给大家伙儿发钱。看着唐刀一脸灿烂,聪明点儿的士兵们心头多了一丝明悟。
除了这个,他们再也想不出还有其他什么理由,能让唐刀这个堂堂中尉来参与这样一场属于底层士兵们的游戏了。
“中,长官你说了算,俺朱老三压三个小时内五块大洋。”老兵心一横牙一咬,从贴身荷包里掏出前些天团部长官阵前发放的现洋,那也应该是他随身的全部财产。
见有人带头,士兵们也都纷纷下注,老算盘拿着一个装土豆的大布袋,喜笑颜开的一边往布袋里收大洋一边拿着一个小本记录。
虽然钱不是他的,但对于一个赌场老手来说,能拎着一大袋子钱,还是从别人兜里掏出来的,就是一种幸福。
那种感觉,普通人是不会懂的。
“李班长,你咋不压?他们都说长官是变着法儿给大家伙儿送钱呢!听说长官家里不错,不缺钱的。”二丫捅捅从唐刀进来就一改刚才的兴奋缩进另一间房间角落里抽烟的老兵油子,贴他耳朵边高声问道。
这会儿别看日军的炮火比先前稀疏多了,但耳朵可一直都震的嗡嗡响,士兵们现在都已经习惯扯着嗓门吼,哪还有什么小声说话的。
“吼啥?我听得到。”老兵油子瞥了一眼好奇心泛滥的二丫,偷眼看看那边还在热火朝天下注期待从长官哪儿赢钱的士兵们,给这位通讯兵解释:
“老子要是去下注了,可就不是长官给我发钱而是被长官坑个干净那!说到底,你们还是不懂长官那!”
“啊?”二丫一脸惊奇。
“不信的话,你瞅瞅雷长官和冷长官那两个爱凑热闹的,他们一定不会下大本钱下注,顶多也就玩玩。”老兵油子继续教诲一排的通讯兵。
“赌场的事咱不清楚,但战场上,凡是和长官作对的都完蛋了。”
笑眯眯地拍拍他的肩膀,指指那边老老实实坐着的杨小山和牛二。“教你个乖,学学他们俩,不管干啥,打死不和唐长官站对立面就对了。”
“嗯!嗯!懂了。”二丫头如捣蒜表示领悟了。
抬头看看那边一帮热火朝天的战友们你一块我两块的下注,咧开嘴露出细细的白牙笑了。
没上长官的当,就是赚了,这事儿是挺值得开心的。
就是,这位看着一帮战友即将被长官‘骗’的裤衩都没得穿,至于笑得那么灿烂?
牛二和杨小山看着笑得很灿烂的二丫,一脸疑惑。
他们不懂二丫的莫名开心,但老兵油子却是至少蒙对了他们那位中尉排长一半用心。
唐刀可不是专门来坑这帮战斗间隙还敢开赌的混球们的。
是的,唐刀有百分之八十以上的把握,今天日军就是以几乎不停歇的炮击开局。
而之所以坑这帮家伙,原因自然不用说,不过是他们用来打发时间的套路不太对。
在这个旧时代,虽然像御林军这样的军队算得上军纪严明,‘军令如山’尚能做到,但于个人小节上的一些弊端,诸如‘吃喝票赌抽’这样的,别说没读过多少书的士兵了,连很多中高级军官自身都是乐在其中,甚至还认为这是缓解心理压力的一种好方法,上行下效,军中风气自然乌七八糟。
比如此次会战中表现极佳的川军,之所以先前被人看不起称其为‘双枪军’,就是许多士兵肩上扛着一支老套筒,腰里别着水烟袋。
诚然,怀揣着‘袍哥兄弟,从不拉稀摆带’川中匪气精神的川军战斗意志坚定可以死战不退,但若是没烟枪这些玩意儿,身体素质可以更强,对日军的杀伤也可以更大岂不是更好?
这让来自于未来秉承了红色部队意志和精神的唐刀自然看不惯,他更清楚,这些乌七八糟的玩意儿看似是个人小节,可任由其发展,斗志会慢慢被腐蚀,对于战斗力而言是百害而无一利。
只是当下军中风气如此,而且就算是陆军中校如此严苛之军人,在这种他认为必死之战的间隙,也一样放宽了对军纪的严管,就算看到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唐刀知道,只要不出现意外,再坚守两三天,日本人就得对军事行动彻底绝望转而走其他路数,这里的大部分人都会有机会活着,还有机会继续和日军作战。
他的麾下,不说彻底杜绝,但也不能任由这些肆意蔓延。
只是积重难返,若是上来就黑一张脸,在这个时间段未免有些太不近人情,那就换一种方式,以毒攻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