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亮晶晶的眼睛里,满是希冀,手势不由微微一顿。
然后,就看见小小的中国人,冲着远方的四行仓库深深一鞠躬,嘴里高声喊着什么。
再然后,就看见中国人的人群激动起来,不少人,学着小小孩童的模样,弯下腰,鞠躬!
过了半响,两百米外的四行仓库的楼顶站起一排深蓝色军服,面临租界这一方的窗口,也站满深蓝色军服。
“立正!”
“敬礼!”
极为铿锵有力的声音在四行仓库上空回荡,一排军人挺直胸膛齐刷刷地向人群致敬。
中国百姓向他们鞠躬,中国军人,用他们的方式,回礼!
欢呼声响彻云霄。
“这,就是我们留在此地的理由。”指挥部里的陆军中校深深看了一眼窗外,重新将目光聚焦在淞沪闸北区地图上,嘴中轻声呢喃。
指挥部里仅他一人,不知他是说给自己听,还是说给他心中所想之人听。
或许除了他自己,无人得知他此时心境的吧!
“窝特恰那波以SAY?”西方少尉军官好奇的问身边一个精通中文的军士。
“他好像是说,谢谢叔叔伯伯,你们好好打日本鬼子,等楠儿回家了,请你们吃糖饼!”军士努力用中国人的语境来表达。
“窝特?”西方少尉蓝色眼珠里满是疑惑。
真是奇怪的中国小孩,他不明白眼前的这场战争和孩子以及糖饼有着什么关联。
少尉现在当然不明白,等有一天战火燃烧在他的国土上,他就明白了。
该死的战争中,对于失去家园的人们来说,糖饼就是弥足而珍贵的东西。
俗话说,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老百姓们兴高采烈的在欢庆胜利,和吊打日军的中国军人们互相致礼。
可距离此地百米之遥的高楼里,不少西装革履的人却是放下手中的望远镜,大多都在叹息。
君子不立围墙之下,这些人大多都是有头有脸的,虽然也被对面之战所吸引,但绝不会像普通民众一样去河岸边观战,万一来个流弹,会死人的。
他们或许不都是君子,但见识却绝对不少。
各人心下却是极为清楚,别看日军被吊打一顿退却,可第一战四行仓库的中国之军几乎就拿出所有底牌,而战斗几乎都还没正式开打,后面还怎么打?
日军都是蠢蛋吗?那自然不会,如果是蠢蛋,他们又怎么可能赢得这场会战的胜利?
接下来,或许就是一片凄风冷雨吧!叹息着的‘有识之士’们几乎没了继续观战的兴致。
因为,此战已经没有希望,谁愿意亲眼看着一场满是死亡气息的失败呢!
尤其是,那些必死之人是他们的同族。
仓库大楼中,几个先前调侃过牛二的老兵走过来郑重向牛二道歉,搞得牛二倒是有些不好意思,手忙脚乱的接过老兵们递过来的烟,一边剧烈咳嗽着一边吸。
士兵们粗犷的大笑。
所有的不愉快烟消云散。
“牛二兄弟,给解释一下为毛那个日本人为啥子要跑呗!你明明打不到他的。”眼看气氛融洽,一个老兵适时的抛出疑问。
要不知道答案,估计他们那位长官能好奇致死。唐刀唐排长实在是太坏了,搞完就走,也不解释一下,绝壁是故意的。
“咳咳!因为我刚才那一枪打伤他了,他不跑,只能被我一枪一枪给磨死,咳咳!”牛二剧烈咳嗽着回答。
“这是为啥?”老兵们都楞住了。
不远处借故找唐刀扯淡的冷锋也悄悄竖起耳朵。
因为,这实在是有些超出他们所能理解的范畴。
从牛二的视野角度看过去,尸体已经足以将子弹给挡住,一般步枪子弹的动能可没有在飞越400多米后还能穿透人体再击杀一人那么强大,而且在穿透人体后,子弹已经变形再难维持平直的弹道。
“不,我打中的是尸体的肋骨位置,人体骨骼足够坚硬,会让子弹弹道稍微偏移一点点,他藏身的位置实在太小了,无规则的跳弹击中他的几率就会变大,我的运气也不错。”
“我的亲娘哎!你是说,你靠打中尸体的骨头,然后用跳弹搞他?”几名老兵那一刻的眼神就跟见了鬼一样。
“是啊!长官提醒我说要让子弹拐弯,这是我想到的唯一方法。”牛二理所当然的回答。“不过,他若不跑,我估计还得费五六颗子弹!若是换唐长官来,一颗应该就足够了。”
变态!
大变态带了个小变态。
冷锋的嘴巴张大至合不拢,唐刀笑眯眯地把他刚点着却滑落的烟接着重新放到他嘴里,“新兵蛋子别的没学会,倒是学会了吹牛逼!冷连副别当真。”
“老子现在特别不想理你。”冷锋闷闷的狠吸一口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