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儿教我们如何引蛇出洞、如何设埋伏诱你们上钩么?
行,既然这么想中埋伏,那就如你们所愿。
倒要好好看看,你们如何利用我们的陷阱将我们反杀。
北鹰军佯作不敌,且战且退,将流风军引到巨坑前。
被“诱敌深入”的流风军兵到了目的地,就有了新动作。
他们一手持刀砍杀,一手探向腰部,从缠在铠甲外的半拃宽黑布条里,掏出颜色不一的小瓷瓶。
正要迎面泼洒,北鹰军却迅速朝两边闪开,露出身后大坑。
扑空的流风军愣了愣。
北鹰将领狂笑:“中计了!”
覃孟哲满脸阴狠:“杀!”
流风军被包围,且身后是个巨大深坑,退无可退。
变了脸色的流风将领奋力嘶吼:“杀出去!突围!”
北鹰将领狂笑不止。
笑够了,才提着刀扑上来:“都给我杀!干死这些猪狗骡!”
被围杀的流风军虽然脸上惊惶,阵容却丝毫未乱,手中刀握得更紧,像是逼急了,要拼命。
覃孟哲微微皱起眉,隐隐觉得哪里不对。
可还未等他想明白,便有两个北鹰军兵突然发出惊呼:“着、着火了!军营着火了!”
覃孟哲急忙扭头。
火光冲天,大营已陷入一片火海。
覃孟哲目眦欲裂,咬牙切齿:“田~~”
陡然卡住。
因为那美人儿穿着亵衣、光着脚跌跌撞撞跑了出来,边跑边凄声大叫:“将军!将军你在哪里!将军救我!”
覃孟哲心里一动,单手提着刀,直接驭马过去。
城楼上的姞卫民愣了愣,看向百里钊:“圣女,她这是……”
任务完成,还不赶紧回来,这是玩哪出?
百里钊微微摇头,语带无奈:“让她再玩会儿吧。”
姞卫民:“……”
一个两个的,是不是脑子有病?
这他娘的是战场,那男人是敌军主将,玩什么不好,非要在敌军战场玩敌军主将?
都这么多天了,也该玩够了好吗。
不好。
没玩够的美人,带着花猫儿般的“烟熏妆”扑到男人怀中,语无伦次,惊慌呜咽,一副吓坏了的模样:“将军……将军你可来了,我以为……将军我好怕……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覃孟哲抱紧她,大手摸着她的背安抚:“不怕不怕,我在这儿,雪儿不怕。”
怀里的人儿瑟瑟发抖,两手却死死抱住他,覃孟哲眼里的怀疑之色渐渐淡下去,本欲询问的话,也在即将出口时吞回。
火势太大,别说现在无暇顾及,就算有闲,也扑不灭。
扑灭了也是一堆废料。
圉人、军医、伙夫等没有一个能走出营地。
有的全身着火,跑着跑着,就滚倒在地,惨叫声停止。
覃孟哲阴沉着脸,正准备转身下令一个不留,却听身后传来震动地面的铁蹄声。
那是姞卫民手中的“游阙”。
游阙是战斗力极强、关键时刻才投入战场发挥重要作用的预备队。
覃孟哲看着被反包围的北鹰军,知道这场仗,他输了。
输给美人计。
低头看向怀里娇小玲珑的女子,高大魁伟的男人放轻声音:“是你对不对?”
田雪不抖了。
她抬起头,仰着脸,静静看他片刻,才也轻轻道:“和我一起回流风好不好?”
覃孟哲定定瞧着她,面无情绪。
“我喜欢你,不想你死,”田雪双眼含情,语调低柔,“和我回流风好不好?”
覃孟哲轻轻拥住她,叹口气:“你不该骗我。”
“雪儿没办法,那是雪儿的任务,”田雪依在他怀里,脸颊贴着他的胸膛,“但我不想害你,因为我喜欢你,我知道你也喜欢我。”
覃孟哲将她更紧的揉在怀中,却在美人儿软得毫无反抗之力时,一把掐住她白皙娇嫩的脖子:“你不该骗我!本将最恨别人骗我!”
田雪感觉无法呼吸,憋得脸庞紫红,艰难道:“将军,你……你要杀我?”
“你说你不想害我,却不仅害了我,还害了我整个军队,”覃孟哲的手指因为愤怒而不由自主的施力,他低吼道,“这就叫不想害我?”
“我若想害你……想害他们……早就……早就在河里投毒……”田雪都快被掐死了,还一点都不反抗,“只要放下……兵器……所有人都……不会死……胜败……乃……兵家常事……敢打……就要敢输……”
脖子上的手指微微松了些。
田雪喘口气,呼吸顺畅许多:“赢得起,也输得起,才是真男人。”
覃孟哲放开手,定定瞧她许久,才低低笑了一声。
田雪轻唤:“将军。”
覃孟哲推开她:“你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