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几日便是年了,闽越国的王宫里布置得很喜庆。
“我想孩子了!”
罗娇娇坐在茶桌后双手拄着下巴幽幽地道。
“难得夫人还惦记着家,为夫就勉为其难地让阿娇早日回去吧!”
一早就立在窗前望着院子里刚送来的盆花的薄郎君转身徐徐走到几案后坐下了。
“真的?太好了!”
罗娇娇听了薄郎君的话觉得不爽,但她听说可以早日回去,便不再计较了。
接下来,闽越王宫里的人都知道了膳食局的巧珠是谋害昭启王子的人,也知晓了她已被前来查此案的国舅爷抓捕审讯。
此事自然也传到了闽越王和几位闽越王子及其有势力的王族们的耳朵里。
国师邱景山急匆匆地走进了薄郎君夫妇居住的小院里。
“国师可是来让我们赶紧离开闽越国的?”
立在屋门口的薄郎君与邱景山互相见礼之后问道。
“赶紧离开!越快越好!”
邱景山一脸急切的神情。
“恐怕现在已经走不得了!”
薄郎君故意叹了口气。
“这可如何是好?国舅爷的人为何那么不小心,竟然将如此重要的事泄露了出去?”
邱景山探问道。
“自是被有心之人探得了消息,然后故意散播了出去。”
薄郎君假装无奈地摊开了手臂。
“若国舅爷夫夫妇信得过老夫,就去国师府躲一躲如何?”
邱景山不是皇族之人,他只为闽越国的安定做打算。
薄郎君是当今薄太后的心尖上的人儿。皇上又是个仁孝之人。若是薄郎君在闽越国出了事儿,皇上必定不会善罢甘休。如此以来,闽越必定遭殃!
“若此事还有转寰余地,国师可愿意助本国舅爷一臂之力?”
薄郎君见邱景山急得团团转,便知他的确是心系国政之人。
“国舅爷请说!只要用得着微臣的,定当鼎力相助!”
邱景山听说事情还有转机,立刻走到侧案之后坐下倾听薄郎君有何良策。
薄郎君将自己的想法一说,邱景山立刻起身道:
“一切依国舅爷的意思行事!微臣这就去见王上!”
“冯跃!送国师!”
薄郎君满意地吩咐冯跃。
“闽越王能答应么?”
罗娇娇不无担忧地从内室走出来问薄郎君。
“他不是个糊涂之人!”
薄郎君笃定地道。
果然,在两个时辰之后,闽越王宣布三日后的朝会之上审结昭启王子被毒杀一案,届时也会昭告闽越储君人选。
三位王子和有官职的王侄儿们都接到了闽越王的旨意,让他们全都列席朝会,不得缺席一人!
二皇子柏罕接了旨意之后,他沉吟良久提笔写了一封密信交给了自己的贴身侍卫。
三皇子龙阂与左云皆收到了王命,立刻安顿好北大营的军务,然后坐马车赶往王城。
四皇子重苒接旨后久跪不起。
“都是母妃无用,连累孩儿了!”
罗夫人从帷帐之后转了出来,轻轻地扶起了自己的儿子。
“儿臣本无意储君之位!母妃不必自责!”
重苒在心里叹了口气。
那个位子对他来说充满了诱惑,却又遥不可及。
“还记得你小的时候骑在你父王身上玩耍的情形么?”
罗夫人在重苒的搀扶下坐在了茶桌旁。
“不记得了!”
重苒的心痛了一下。自打他记事儿起,父王就很少来看望他和他的母妃。
母妃的宫殿地处偏远,平日里他们的吃穿用度都不如冷宫里的那位。
大了之后,他的才情逐渐得到了父王的关注,他们的日子才好过了许多。
“若是母妃做错了什么?你千万不要记恨好吗?”
罗夫人手抚额头,闭着眼睛,神情间有些凄然。
“母妃此话何意?”
重苒的心突然地紧缩了一下。
“我的儿长大了,母亲真的舍不得你!”
“母妃!您不要做傻事!有什么事快告诉儿臣!我们一起去面对!”
重苒已经隐约觉得母亲有事瞒着自己,而且此事事关生死!他急得用力抓住了母亲的手。
“没事儿!母妃只是觉得如今我们闽越的局势越来越对我们母子不利!”
罗夫人擦了擦已经溢出眼角的泪痕。
“朝局如何,与我们母子无关!儿臣只想与母妃相依为命,苟且度日,别无他求。”
四皇子重苒将母亲拥在了怀里。他感受到了母亲在无声的啜泣,便拥紧了她那羸弱的身躯。
南方冬日越接近年关,天气越寒凉。
四皇子的屋舍里虽然放置着两盆炭火,但依旧不能使他们母子的身心暖和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