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山野的清苦日子,使得薄郎君一天也不想在代郡山待下去了。
清晨,天刚蒙蒙亮,薄郎君就换好衣衫,揪起了罗娇娇立刻要下山。
“那也得吃了饭再走!”罗娇娇洗了把脸才完全地醒过来。
“来!喝了山药粥再走也不迟!”老郎中端了饭桶放在桌子上。姜钰盛了四碗,摆放好筷子。
“来!吃完了好有力气下山!”罗娇娇拽着薄郎君坐在了桌旁。
薄郎君好不容易吃了半碗山药粥,然后起身走到了篱笆门外。
“老伯!您昨日给我们的治伤药膏还有吗?”姜钰站着吃完粥饭后,开口向老郎中讨要治伤药。
“给!”老郎中从怀里拿出了那蓝色的瓶子递给了姜钰。
“多谢老伯!”姜钰欢喜地将药瓶放在了怀里。
“娇娇!这是解毒丸,你随身带着吧!你姐中的毒解不了,但其他毒还是管用的!”老郎中将一只荷包塞在了罗娇娇的手里。
“伯伯!您保重!”罗娇娇小心翼翼地将荷包系在腰间。
“小子!这绳子带上!上山容易,下山难!”老郎中起身拿起桌下的长绳扔给了姜钰。
姜钰一把将绳子抓在手里,然后向老郎中深施一礼。
“伯伯!我走了!”罗娇娇跑出了院子。
薄郎君见罗娇娇和姜钰出来了,回头瞅了一眼立在院中凝视着他们的老郎中一眼。
“走了!”罗娇娇吸了吸鼻子对薄郎君道。
薄郎君这才转身跟着罗娇娇往林子里走去。姜钰也疾步跟在了薄郎君的身后。
下山时,姜钰将绳子系在一棵粗壮的树干上,然后他先拉着绳子试着爬了下去。
有了绳子,会功夫的人下山容易多了。姜钰不消一盏茶的功夫便到了山崖下,然后他冲薄郎君喊道:“郎君!可以了!”
薄郎君单手抓着绳索,飞快地踩着岩石下了山崖。罗娇娇的轻功很好,下得也很快。
三个人一路下了山,天已过晌午。姜钰寻了马车赶了出来。罗娇娇三人即刻上了马车。
马儿倒还精神,迈着轻快的步子“嘚嘚”地前行。
一个时辰后,马车停在了罗府的门前。
罗娇娇起身走出车厢。姜钰还未取出马凳,罗娇娇已经跃下了马车跑进了府内。
薄郎君掀开小车窗,看着罗娇娇的身影消失在门里,心里有些气闷:她竟连一句话也没说就走了!
“去宫里!”薄郎君的声音透着嘶哑,他的嗓子不舒服起来。
皇宫的守卫见了薄郎君躬身施礼。薄郎君走进了宫墙内。他第一次觉得这宫内的围墙很高,人走在里面就像是被囚了一般。
我怎会突然有这种感觉?薄郎君迷茫地看着前面无尽的宫廷甬道。
代王听说薄郎君进宫了,便即刻宣他御书房觐见。
薄郎君刚走进御书房,还未来得及行礼,他的手臂就被走过来的代王抓住了。
“我母妃护着那窦氏,您快去劝劝!”
“可有真凭实据?”薄郎君看着身边这个向来仁厚的君主因为爱妻中毒而失去了理智的那张恼怒的脸轻声问道。
代王怔了一下道:“没有!不过此事除了她,没有其他可能性!”
“如果王妃当真没了,她会怎样?”薄郎君因势利导。
“那我一定会杀了她!”代王毫不犹豫地脱口而出。
“那毒死王妃对她有何益处呢?”
薄郎君的话使得代王陷入了沉思。半晌,代王才道:“您说的不无道理!我险些铸成大错!这件事请您务必查清,不能让凶手逍遥法外!”
“是!臣告退!”薄郎君施了一礼,退出了御书房。
刘内侍已经将代王召见薄郎君的事儿回禀给了薄姬。
薄姬虽然端坐在茶桌后品茶,但她的心里却十分的焦急。她不时地抬头看一眼殿门,右手反复摸着茶杯的盖儿。
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来,薄姬示意贴身婢女前去查看。
“见过郎君!”
烟儿刚出殿门,便见薄郎君稳步走了过来,赶紧躬身施礼。
薄郎君一进殿门,薄姬便站了起来。
“你总算回来了!”
“窦氏可安分?”薄郎君挑了一下眉头问道。
“她倒是个乖巧的人儿,不哭不闹,也不辩解,只管在吉祥居待着。”薄姬拉着薄郎君走到茶桌旁坐下了。
“我倒是没看错人!”薄郎君接过薄姬递过来的茶抿了一口。
“看她的样子,这事儿好像真的与她无关!”薄姬观察着自己幼弟脸上的表情。
“不可能是她!她没有必要鱼死网破!”薄郎君放下了茶杯。
“那会是谁呢?”薄姬的眉心促成了川字,那犹如一湾清泓的眼眸里盛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