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郡山草木茂盛,山势陡峭。
薄郎君的车马停在了山下。他仰头看着这并无路径的山皱起了眉头。
“以你的功力,就算折了一条手臂,也能得去!”罗娇娇自然瞧见了薄郎君不快的脸色。
“郎君从未爬过山!”姜钰倒是不避讳罗娇娇。
“不愧是金笼子里的金丝雀!”罗娇娇拔下了头的珠花和簪子收好。
“怎么讲?”薄郎君转头瞪视着罗娇娇。
“好看不中用!”罗娇娇故意拖长了嗓子道。
姜钰听了刚想乐,就被薄郎君给瞪回去了。薄郎君甩了一下袍袖,抬腿向前走去。
“你的袍子得脱下来!”罗娇娇疾步赶了薄郎君,一把抓住了他的袍袖。
“松手!”薄郎君的肩膊吃痛,涨红了脸叫道。
“不能穿袍子!万一被树枝刮住就危险了。快脱下来!”罗娇娇麻利地脱下了薄郎君的外袍扔给了姜钰。姜钰将袍子送进了车里。
“还看什么?”薄郎君见罗娇娇盯着他身的衣服看,不禁后退了两步。
“你这身衣服也不成!”罗娇娇摇摇头道。
“你别乱来!”薄郎君见罗娇娇抬起手,不由得又倒退几步。
“姜钰!有没有裙裾宽大一些的衣服?”罗娇娇看向姜钰。
“我倒是有一身,不知郎君是否嫌弃!”姜钰边说边看向薄郎君。
“他穿这一身直裾衣裙爬山,衣服废了不说,从山掉下来怎么办?还不拿你的衣服来?”罗娇娇掐着腰望着姜钰。
姜钰赶忙取了自己的衣裳过来请他的主子换。
薄郎君看着姜钰手里的衣服,半天才接在手里。他了马车对姜钰说:“还愣在干嘛呢?过来帮忙!”
“不是!刚才你的衣服……”姜钰说着看瞪大眼睛看向了罗娇娇。
罗娇娇的脸“呼”地热了起来。她转身用手扇着风,装作没事儿人一般。
姜钰帮着薄郎君换好衣服,然后二人走向罗娇娇。
罗娇娇一回头愣住了。薄郎君却有些局促不安起来。他可是第一次穿下人的衣服,哪儿都不得劲!再被罗娇娇这么盯着看,他觉得连路都不会走了。
没想到他穿这粗布衣衫也这么帅!罗娇娇清了清嗓子道:“跟紧了!”
薄郎君和姜钰跟在罗娇娇的身后开始爬山。纵使他们一身功夫,也爬的满头是汗,气喘吁吁了。
“行了!歇会儿吧!”罗娇娇用衣袖擦了擦额头的汗,坐在了半山腰的一块儿岩石。
“山这么大,就没有一条路可以走?”薄郎君小心翼翼地立在一块突兀的石头向四处张望着。
“有!可就是去不了郎中那里!”罗娇娇用手扇着风,眯起眼睛看着头顶的日阳。
就这么个速度,今晚恐怕要宿在老郎中的家里了。罗娇娇瞥了一眼身粘了尘土的薄郎君,心里暗暗地道。
薄郎君只能用一只手臂爬山,身自然免不了碰到岩石的泥土。他那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纤长手指,可是第一次摸这带着泥土的岩石。
罗娇娇却和他不同。她虽然也生长在官宦之家,但是他的师傅山晨经常带她到山林里练功。她这爬山的本事也是那时候练出来的。
“走吧!不然一会儿晒糊了!”罗娇娇说罢,继续向爬去。
“一个郎中住这么险要的地方做什么?”
薄郎君的脸几乎贴到了岩石,脚下便是深谷,一不小心便会粉身碎骨。
“隐居之人,自然不想被他人烦扰!”
罗娇娇也曾问过她的父亲罗毅这个问题。他的父亲就是这么回答的。
罗毅虽然身手不如自己的女儿,但他带着钩索爬山,自然是省却了不少力气。
“当心!”
薄郎君看到罗娇娇踩滑了一块石头,不由得惊叫道。
罗娇娇敏捷地抓住了一棵倒挂的松树,总算有惊无险。她踩落的那块石头顺着山岩滚落下去,无声无息地跌落深谷之中。
“早知道这么险要,就备好了绳索再来!”姜钰有些懊恼地说。他一直跟在薄郎君的下面,一心保护着他的主子。但如果真的出现什么状况,他恐怕也无法保证真的能护住主人。
日中天之时,汗流浃背的薄郎君三人总算爬到了山顶。
他们坐在岩石喘息着,向下望了望深谷,皆不由得胆寒。
“你是为了你姐来的吧!”薄郎君缓缓地开口了。
“是!”罗娇娇倒是毫不隐瞒地道。
“郎君!你明知她……”姜钰心里有气,却不便冲罗娇娇发火。
“是我隐瞒她在先!”薄郎君道出了缘由。
“就算是这样!您也不该冒险!”姜钰不满地瞅了罗娇娇一眼。
“这山我爹都能爬得来!”罗娇娇撇了撇嘴儿道。
“可是郎君受了伤!万一掉下去,岂不是……”姜钰终于发作了。
“他不是好好地来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