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市口,秋斩刑场。
刽子手的鬼头刀下,大好的头颅在斩首台上排排放,等着被切下来。
林寿拉了拉遮阳的草帽,一边看着,一边搓手手,嘿,要来活儿了。
这一批死囚他数了,二百一十三个。
这不算多?那是还没完呢,往后每五天一次,持续一个月,总共斩一千个人!
千人斩什么概念?
林寿来一年了,天天想了那么多办法,至今才卖尸一千具,这秋斩,一回就能产出一千具尸体。
什么秋闱,什么往生井,这秋斩才是真正的爸爸级副本,地点还就在林寿的缝尸铺对面,几步路都没有,家门口。
可惜,一年才开一次。
哎,要是天天有多好,九爷看热闹的不嫌殡大,缝尸的不操挨砍头的心。
不过这回的秋斩,确实也是大景建朝以来规模最大,砍头的人最多的一次。
因为什么啊,今年大事儿太多了。
大景换了皇上,但是可没大赦天下,现在满目疮痍的大景,没法赦。
今天跪在那等着杀头的都是谁啊?
白莲教反贼,万寿宴刺王杀驾的刺客,还有今天最重要的重头戏,和缜党羽,朝堂上的贪官污吏们。
今天这二百多人,有一多半,都是贪官污吏,拿他们开场,这是要以镇朝纲。
曾经扒金抹银,吃拿卡要的一个个大贪官,如今花翎顶戴也摘了,蟒袍花衣也落了,穿上了破囚衣,戴着镣铐,蓬头垢面,被按在鬼头刀底下。
高台上,监斩官上边坐着万岁爷。
嘉皇亲至监斩,旁边还有王爷九千岁。
九千岁大胖子一身汗,衣服都渍了,俩人大早晨的带着一帮人,打宫里走着来的。
抠门嘉皇老环保先锋,绿色出行了。
不是头回了,还是王爷那时候,十公主微服私访就走着来过一回了,还搁旁边的茶楼里听过书呢。
说书那先生得亏是不知道,要是知道了回去还不得天天吹,吹到人进棺材里埋了,十年之后你再去他那坟头,还能听见里边儿出声呢,在里说:“我给皇上说过书”
臭说书的,忒爱吹牛逼。
嘉皇抠门舍不得轿子钱,国库都快攥拧巴了,九千岁没这个,他想坐轿子来,但不行,皇上都走道来,你一个王爷坐轿子来,那样子给人看了不像话。
咱就说现在朝堂里和缜党羽一清,安排上的全是九千岁的人,他说话比皇上还管用吧,但也不能太高调,他还指着大皇侄在台前给他兜底挡枪,出了事背锅呢。
反正吧,一皇上,一王爷,今天亲自来这监斩来了,目的也很简单,要清除朝中的腐朽风气,震慑朝纲。
午时三刻一到,监斩官把罪行当当当一念,罪大恶极,即刻问斩,一扔牌儿。
刽子手的大刀举起来,咵嚓!咵嚓!
血洒法场,大好的头颅落地,切西瓜似的干净利落,跟后边排队的吓的脸色惨白。
第一批砍死这算幸福的,后边儿的看着掉了脑袋喷血的腔子,不定多害怕呢。
刑场外边儿围观的市井民众叫好喝彩起哄架秧子,官兵也不管,菜市口砍头示众为的什么,要的就是你这个。
一批完了,下一批。
监斩官当当当念罪名,最后扔牌,斩。
最后一个下午,刷刷刷,二百人头如雨落,跟噶韭菜一样,整个刑场里血腥的跟屠宰场似的,满地都是血啊。
别说小孩儿妇女上岁数的看不得,大老爷们看着都害怕,眼前两百条活生生的人命没了,那能不吓人么,刽子手都换了七批。
刑场外面的人来走一批来一批,唯一能面不改色从头看到尾的,可能也就林寿这摸过一千具尸体的乐子人。
一边看一边琢磨,开张了,开张了,我该搞个什么活动拉客酬宾呢?
最后,两百多人终于砍完了,整个秋斩刑场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儿,这要是在一般地方怕不是要闹鬼闹邪祟。
但是在这,秋斩刑场,没有。
肃杀的刑场上煞气镇压,瑟瑟的秋风如刀剑剐过,怨恨变鬼了都能给你剐个粉碎,没有邪祟能在这里生出来。
林寿饶有兴趣的观瞧,这秋斩刑场应是有风水布局的,借着肃杀的秋季节令,京城里最猛的煞气镇邪压凶之地。
人都砍完,嘉皇和九千岁出来了,刚才因为场面过于血刺呼啦,俩人前面挡了个帘子,现在砍完了才撤走。
九千岁坐在那有点迷瞪的打哈欠抹眼泪儿,看来是刚睡醒,这边缓了一会,上台演讲了,内容大概就是:
同志们看到了,这就是贪污受贿的下场,脑袋没了,我们要引以为戒,要两袖清风,要清正廉洁,要做清官,要做经得起考验的干部
九千岁在上边一通演讲,旁边的九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