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很多时候,亲近之人或许会比自己更了解自己,狱中写作,对顾奇来说着实是别无其二的最好选择。
一来可以打发时间,二来也可以让他回归正途,两年后从监狱里走出去,他总归需要一个正当的职业谋生。
狱中清冷,倒是恰好给他提供了坠入无限遐想的空间,或许两年之后,他已然可以成为一个小有名气的作家,如此,这两年的光景,却也不算是虚度。
找到了人生的方向,可心里仿佛还是少了些什么。
他记得,那一日他的那个问题,女人还一直没有给他答案,将近一个月的时间过去,顾奇的心情,从最初的期待变成了最终的失落。
半月的沉闷与压抑,某一天他终于等来了童诗娅的答复,她说,朝夕相处间,她可能确实不觉对他生出了情义,却不知那是否能算作爱情。
但她愿意等,只要他能改过自新,等他出狱,她愿意跟他再续前缘,尝试着接受他!
欣喜若狂,因为对爱情的期待,顾奇好像被打了鸡血,在之后的改造中,他比任何狱友表现的都要积极。
一个险些毁于自己生母之手的纨绔子弟,在爱情的力量下悬崖勒马,回归正途,从不学无术走成一代文学大家,最终跟心爱之人组成一个圆满的家庭,说来也算是功德圆满。
顾枫跟邱哲凡求婚和领证的时间差前差后,选了个好日子,两兄弟索性在同一天把婚礼办了。
两个闺蜜同时成亲,哪有不出席的道理,请了几天假,任盈盈特别从外地赶来帝都参加婚礼。
这还是室友四人在高中毕业后第一次聚齐,几人兴高采烈的聊了许久,搞得被晾在一旁的俩新郎官一脸黑。
双喜临门,热热闹闹的婚礼现场,每个人面上都挂着难掩的喜悦,大家全都开开心心的,却只有一个人,心里空落的很。
整个宴会期间,徐浩天没有参与任何应酬,独自坐在最不起眼的角落,一杯一杯的给自己灌酒。
大学的四年,她宁愿一人苦守,毫无希望的等下去,也不愿回头接受身边人的好,从那时候,徐浩天就知道,没有人能取代顾枫在女人心中的地位。
只是,他放心不下,哪怕她看不到自己,他也希望可以一直在她身后默默守护,只要看到她安然,他就心满意足了。
可后来,顾枫终于还是回来了,她等到了她的幸福,往后余生,也有人照料,而那个人的能力还远在自己之上。
他替她开心,也在两人破镜重圆后,彻底放下,早就完完全全以一个普通朋友的视角去看她。
今天徐浩天应邀参加婚礼,一来是给夏筱这个老同学捧场,二来是想亲眼见证她的幸福,也用这一场婚礼,将自己的爱情彻底埋葬。
明明早已决心放下,明明以为自己可以做到不动声色,可不知为何,此刻看着她为别人穿上嫁衣,徐浩天却觉得难过的快要窒息,以至于只能用酒精麻醉自己。
宴会结束,他最后一个晃晃悠悠从宴会厅离开,走到门口的台阶,他脚下一软,一个踉跄向前抢去,直接扑在了前面不远处一个女子身上。
突然一股巨大的冲力,任盈盈险些没稳住身子,浓烈的酒气扑鼻而来,等她堪堪站稳,便发现一个醉汉已经堂而皇之的挂在了自己身上。
这谁啊,光天化日耍流氓,不要以为喝醉了就可以以此为借口占她便宜,刚想开口骂人,当她抬眼看见那张熟悉的俊脸时,话当即顿在了嘴边。
“徐浩天?怎么是你?你还好吧?”微微愣了下,任盈盈随即缓过神,抖抖男人搭在她肩膀上的手,关心问了句。
“任盈盈,哈哈!”虽然喝了不少,但徐浩天素来酒量好,腿软,可他却还有意识,认出了是个老同学,他爬起来,嘻嘻一笑跟对方打了个招呼。
尔后,他一脸云淡风轻补充回答道:“我没事,我能有什么事!再给我来一箱啤的,我也没问题!”
喝醉的人,往往最爱逞强,还爱说自己没醉,这不,总觉得自己能行的徐浩天,说话间,已然傲娇的推开了任盈盈企图搀扶他的双手,踉跄往前走。
可这才刚刚迈出一步,右脚便直接磕在了石阶上,慌忙中,任盈盈下意识伸手拉了他一把,但由于徐浩天身子太沉,两人竟然都没站稳,歪歪扭扭向侧边倒去。
好在最后倚靠在石台边上的圆形柱子上,两人这才没有一起摔在地上。
当巨大的冲力被卸去,任盈盈回过神的时候,发现眼前的男人正单手越过她的肩膀撑在她身后的柱子上,看上去有一种要壁咚她的既视感。
而他的俊脸,靠她那么近,她甚至可以清楚的感受到他的呼吸。
从前倒是没发现,他们的体育委员竟然这么耐看,好像被人下了什么咒语,任盈盈的心跳开始不受控制的加速。
脑袋“嗡嗡”乱叫,天昏地暗中,任盈盈只觉得男人的唇似乎在一点点向自己靠近。
不知道是幻觉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