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余夏皱着眉头,歪头看严陵,一脸茫然:“你在说什么?我什么时候捡别人的用了?”
这话说得,就跟她是捡破烂的似的。
“这么快就忘了?”他转过头问她,眼眸闪了闪,幽深如海水的眼望着她,像是要把她盯出一个洞来:“你不是喜欢草莓味吗?连自己喜欢的味道都能忘得掉?”
她一怔。
“还是说,你对‘中号’不满意,所以那么快就能忘掉。”
他嘴角衔着一抹笑意,声音低低的,像是最好的大提琴发出来的声音,可是他说出来的话却那么恶劣,步步紧逼着她承认。
余夏真的觉得羞了,头垂下去,耳朵发热烫,眼睛盯着自己的足尖,声音很小:“我原本是准备捡了扔垃圾桶的,没有想要用。”
她能跟谁去用那种东西呢。
“哦?是吗?”她听见他的声音从她的头顶传过来,“那,真是抱歉了。”
明明他是在道歉,可从他的语气里,她怎么都听不出半分道歉的意思,甚至觉得他早就知道了,他是故意这样想要让她在这么多人面前丢脸。
“哦。”她的视线从漂亮的小皮鞋上移开,移到门把手上,又移到车窗上,其实看不清外面,倒是能透过窗户看到她自己和她身边的他,但她就是固执得不肯转过头来看严陵一眼。
只一个“哦”字,没有表示原谅,也并没有说不原谅。
谁叫他耍她!
“怎么了?生气了?”
她从车窗上看到,他说这句话时脸上的笑都要扩到嘴角了。
“没有。”知道他在笑话她,余夏更懒得理他了,语气还是温温软软的,身体却一整个背对着他,不看他,倒像只跟主人在赌气的小猫,做不出离家出走的举动,却又装作马上就要头也不回的模样。
“好了,别生气了,”严陵轻笑一声,少见的好语气,低沉的声音溢出喉咙,指节分明而修长的手摸了摸她的头:“以后不这么说了。”
这次不是道歉,是在哄她。
“别碰我!”她生气瘪嘴,感受到他的手在给她顺毛,她就偏不如他的意,在下一次他的手落在她头上之前,身体往车窗边躲了躲。
她可不是那么好哄的人。
“还生气,就把你丢下去算了。”严陵一面看着车窗上的人影,一面又闲适又散漫地说:“反正这里离市区远,你好好散散心,走个一天两天,说不定就不生气了。”严陵故意吓唬她。
闻言,余夏顿了顿,身体僵了一僵。
这种事不用怀疑,他做得出来的。
有一年好几个朋友一起去山上跨年,他就对同行的一位女同学做过这种事情。
人其实也没怎么他,不过是想加个微信好友,结果就因为这个,在高速路上,把人扔下车,然后开着车,头也不回,风驰电掣地走了,要多潇洒有多潇洒。
最后是有人报警,交警把人女孩送回去的。
“嗯?”他等了等,想看余夏怎么说,结果没听见她的声音,也不恼,只喊了一声“小张”,然后车速就慢了下来。
余夏狠狠瞪了小张后脑勺一眼,不说话,低下头,她今天穿的是细高跟鞋,很漂亮,红色的,是她最喜欢的一双鞋,外面很晒,她没有抹防晒霜。
她一点都不想被赶下车。
手机也快没电了,这里又是荒郊野岭的,也没有交警。
“好吧,我不生气了。”半晌,她终于示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