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

余夏的手机响起来。

是徐婉的信息。

她看了一眼前座正襟危坐的徐婉，然后才打开手机。

你看这个婉：【？？？】

你看这个婉：【你是在尬聊吗？赶紧说点什么缓解一下这尴尬的场面啊！】

余夏怔了一怔，手指轻敲屏幕。

开往春天的夏：【我应该说什么？】

刚才能张得开口，已经是她能做得到的极限了。找话题？这是在为难她。

你看这个婉：【要不，你说请他吃饭，或者喝酒，反正随便说点什么，】

开往春天的夏：【哦。】

她放下手机，看了一眼正望着窗外的严陵的侧脸。

平心而论，他长得十分好看，鼻子高而挺，眼睛深邃又有神，嘴唇轻抿着，看起来有点冷，很久没见面，他的少年气被消磨殆尽，俊俏的脸平添了阅历和成熟。

“那个，你在看什么？”

她无处安放的手又戳了戳严陵的肩膀，他西装外套笔直的肩膀处被按下去一个小涡又迅速平整，衬得她的手白净纤细。

“没什么，”他转过头来，声音沉沉，眼神深深地落在她脸上，有什么情绪一闪而过，余夏没来得及捕捉到，他的视线很快又落在她没来得及收回去的手上，睫毛很长，遮住他眼里的情绪。

“要不，我请你吃个饭吧，或者喝酒也可以。”

她努力把视线落在他脸上，下意识地挺了挺腰，想显得认真严肃一些。

“喝酒？”

余夏看到他的眉毛挑了一挑。

“嗯。”她郑重地点了点头。

她以为比起吃饭，严陵更喜欢喝酒。

严陵终于抬起头来，嘴角勾着一抹笑，眼里却没有半点笑意，有些冷冷地看她，不知什么时候伸出手挑起她的下巴：“胆子肥了？敢邀请男人一起喝酒了？”

余夏怔了一怔，眼睛有些无措地眨了眨，他逆着光，她只看得清他的轮廓。

“只请你，也不行吗？”她的声音有些干涩和僵硬。

捏着她下巴的手紧了紧，只一刻，他的手就收了回去。

“嗯。”他的语气软了软。

余夏松了口气。

刚才那一瞬间，她以为严陵生气了。

“你喜欢哪个酒吧？”余夏脑子里过了一遍正兴市酒吧的位置，她其实不经常去酒吧，只是去逛街的时候有记路的习惯，这几年正兴市的交通变化太大了，很容易迷路的。

“你请人喝酒，是去喝酒吧那种劣质酒？”严陵不回答，反问她。

“不是的……”余夏连连摆摆手，脸都被问红了：“我没请过人喝酒，不知道原来不能请人去酒吧喝酒。”

像她这种在学校附近经营书店的老板娘，身上不仅保留了原来学生时期的单纯气，还沾染了些许书香气，生活作息规律，没有不良嗜好，不抽烟不喝酒，更不会官场饭桌上的那套酒文化，请人喝酒这种事，过去二十几年都不曾发生过。

“真是个好女孩。”严陵眉眼染上一抹笑意，凑近她的耳朵，说道。

余夏的耳朵顿时通红，动也不敢动了，眼神定定的。

像只跑了神的小猫。

严陵突然很想看看她现在的表情。

明明，她和他什么能发生的都已经发生过了，可他只是凑近她说了句话，她就呆成这样，青涩又可爱，像没谈过恋爱的小女孩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