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对上一双清冷的眸子,哪里有半分酒气?
“简简隐”
他目光炯炯,死死锁在她的身上,脸色沉得可怕。
她知道他气极了,于是心虚地低头看向自己的脚尖。
那人的身影过来得极快,一片阴影瞬间罩下,盖住了她娇小的影子。
她在想自己应该怎样掩饰刚刚所有行为的真实动机,并且让他相信呢。
却未等得出什么结论,就被他一把抓住了背在身后的手腕。
“手怎么了?”他问。
急切的情绪似乎压过了怒火。
她愕然抬起头,看他,那张脸上的情绪叫她难以辨识,复杂得过分。
微低头看向自己受伤的指尖,血珠已经汇成血水开始流淌,几乎染红了一根手指。
她先是讶异,猫妖九儿的血小板这么不给力嘛,这么小的一个伤口,这么久了还是
忽然意识到,伤她的是辟邪刃啊,妖被其所伤,伤口无法愈合的。
“我刚刚,不小心被那个划了一下。”她很快解释道。
“怎么办?”
她声音稍显急切。
他轻笑一声,道:“明明这么惜命。”
话落抬手施法,止住了她伤口的血。
血虽不流了,那伤口却依然醒目地存在着。
“这”
“没事了”,他轻笑着揉了下她的脑袋,补充道:“以后离辟邪远点,嗯?”
“啊哦……好好。”她愣愣地点了点头。
他笑着在她脸上吻了一下,牵着她出了密室。
那日,夜幕之下,他的眼睛里熠熠生辉,她几乎溺死在那一弯温柔之意中。
思绪混乱,精神迷离之际,他在她的手腕上系上了早前的那条金色细手链。
金属的温度是清凉的,细细小小的。
却不知为何,大于她当时身体上的任何感受。
那日以后,天界多了一位妖族天后,一切都在井然有序的继续着。
她再也没有机会见到那盏紫色小灯,也再也没有见过辟邪刃。
或许她应该寻找一些新的兴趣,留在这里忘却过去,开始崭新的生活。
但事物永远是发展变化的,在没有找到规律,没有能力好好运用得时候,就只能任其摆布。
不久的后来,在七色花海写生画画时,她发现自己有一瞬拿不住画笔,甚至再次拿起画笔后,手掌变得透明,那笔摔进了花丛中。
她大惊,右手指间的伤口不断告诉她,这不是偶然。
她回到瑾语宫时,手已经恢复了正常,她向简隐说明了这件事,他起初并不相信,认为是她没有休息好。
七色花有一定的至幻作用,但微乎其微,基本可以忽略。
但也只有这至幻作用可以解释当时发生的事。
于是这件事就暂时搁浅。
时间逐渐推进,她越发适应在这个世界的生活。
有一个爱人,有一个安稳的住所,每天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无忧无虑,没有烦恼。
或许,这就是她在现实的日常生活中所追求的生活。
她可以永远这样过下去,再也不回去。
那日在暖光阁,她躺在他的怀里读书。
这已经成为了他们的日常,简隐也很乐意陪她,她看书,他看她。
可就是这么一个稀松平常的日子里,没有预兆地,先是她捧着书本的右手在空气中变成了半透明的样子,书页歪歪斜斜的砸落了下来。
简隐接住了书本,想将她先扶起来,却惊觉顺着她的右臂,她的衣服也松垮地垂落。
胡九真实地慌了,借着他支着她腰部的力量坐了起来:“阿隐,我怎么了?”
他目光沉沉,神色难测,安抚道:“没事的阿九。”
那语气明显乱了方寸,少了往日的沉稳。
她心一紧,料到事态不会简单。
片刻后,她的身体恢复了正常。
简隐将她安顿在瑾语宫后,迅速离开了。
她不知他去了哪里,直到半柱香不到的时间,冠芜出现在了房门之外。
他们并没有多余的交流,冠芜一进门,就探出了一束洁净的仙法指向她的额心。
她乖巧地端坐着,垂眼凝视自己受伤的指间。
结束时她捕捉到了面色祥和之下一闪而过的微妙神情。
她心中忐忑不已,连忙问:“冠芜我怎么了?”
他抿了一下嘴唇,神色凝重地看向一旁而立的简隐。
后者轻声问道:“如何?”
他看向胡九,眼里多了一抹探究:“这样的状况我也从未遇见过,你的妖丹完整无缺,按理来说受伤的伤口也不过是皮外伤而已……但还有一种可能,我只在一本不入流的书中读到过,或许九儿你,不属于这里”
“冠芜,她需要休息了。”简隐忽然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