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救?”
曹义沉吟片刻,大脑疯狂的转动,来揣测朱祁镇的意思。朱祁镇其实也没有掩饰的意思。
曹义看见朱祁镇的手指放在地图上双城卫的地方,轻轻的敲击。后世共青城。
曹义说道:“只能持险而守了,待瓦剌退兵了。瓦剌大兵之下,建州女真心意不知,贸然派兵,恐怕为女真所出卖,在海西建城设卫,派并固守。”
曹义虽然这样说,但是他心中却不这样想的。他不过是照着朱祁镇的暗示来说而已。
因为他很清楚,从辽东到双城卫,陆路上是非常难走的。再加上这一路都是境外行军,而且山峦重重。
瓦剌很容易派一支军队卡住要害之地。
倒是在海西的军队很容易成为一直孤军。
朱祁镇不置可否,问亦失哈道:“你对奴儿干都司最了解,这里可通海船吗?”朱祁镇所指的地方,就是海参崴。
亦失哈说道:“应该是可以的。只是这一代冬天结冰,一年要有三个多月结冰,之前也没有派海船到过这里。”
曹义一看朱祁镇所指,再一看双城卫的位置,顿时明白了朱祁镇的意思,后退一步行礼道:“老臣愚昧,这才知道陛下之深意。陛下所思与羚羊挂角,无迹可寻。实在令老臣佩服。”
朱祁镇不得不承认,朝中那一个大臣拎出来,马屁都是随口而来的。
朱祁镇笑道:“老将军过奖了,朕不过一愚之得,到底能不能行,还要老将军思量。”
曹义说道:“自然是可行的,只要陛下能保证每年有十万石粮食从这里登陆,老臣就能在这里建立一座雄城,足以庇护建州女真与海西女真。”
“甚至数年之后,可以以长白山为城,凯兴湖为池。为辽东另外一镇。”
“只是有一点,不得不思。”
虽然与瓦剌野战,曹义是有些忌惮,这种忌惮更多是基于瓦剌骑兵众多,机动力极强,明军在战术选择上的被动。
但是如果是守城战,曹义一点也都不怕瓦剌。
只要有源源不断的后援,一座城池坚守十年二十年,曹义都觉得没有问题。
之前曹义担心的是,这里建城,孤悬于边墙之外,会被困死。而今有海路相通,即便是有三个月的冰期。曹义也不在乎。
朱祁镇说道:“老将军请讲?”
曹义说道:“老臣担心朝鲜的态度。从陆路到双城卫,翻山越岭,道阻且长,很容易被瓦剌切断,但是如果从海路到这里,船只从山东出发,要绕过整个朝鲜。如果朝鲜为朝廷所用,自然没有事。”
“甚至在缓急之时,还可以调动朝鲜粮草,但是一旦朝鲜有了二心,朝廷的船只能否到了这里,却是难说了。”
“而今这朝鲜大王,继位以来,连续拓边。步步为营。所谋的就是这一带,一旦朝廷在这里舍镇,断了朝鲜开拓之路,这位朝鲜王会怎么想?”
“老臣一时间也不能揣测。”
就在这一带,有一个很有名的地面,叫做间岛。
此时的奴儿干都司,像极了一场三国演义,不过此时是四国。
大明,瓦剌,女真各部,还有朝鲜。
每一方的举动,都会引起各方联动。
朱祁镇连朝中的大臣,都没有一个是百分百的信任,让他将一个战略的成败寄托在朝鲜的不背叛之上。朝鲜王有那么大的脸吗?
朝鲜向来是朝廷的藩属,忠诚不二。
朝鲜不敢与大明朝廷撕破脸,最多是私下有一些小动作而已。毕竟大明的震慑力还在,即便是野心昭然若揭的瓦剌,一边在西北设立甘肃行省。但是另外一边,与朝廷还是进贡不断。
朝鲜毕竟是小国,有贼心没有贼胆。
只要朝廷不在与瓦剌大战之中,遭遇根本性的大败,朝鲜是不会也不敢落井下石的。
朝鲜没有什么背叛大明的举动。
但是,并不意味着朱祁镇对朝鲜有好印象。
其实朝鲜这位国王,能力不错。处于朝鲜的位置上开发辽东,特别是长白山以东,锡霍特山脉以西这一带的时候,朝鲜的地理位置,远比大明方便。
这也是为什么朝鲜人一直觉得长白山是他们的。
朱祁镇一个念头闪过,以朝鲜的人力物力为我所用,开发辽北。
朝鲜虽小,也有数百万人口,当中国一省,朝鲜北方山峦不少,但是在南方还是有些产粮区的。
如果将这里的粮食直接支援海西一带,岂不是免了从山东,或者江南万里迢迢运粮了。
朱祁镇没有灭朝鲜的心思。
作为一个成熟的政治家,从来不做没有利益的事情。
朝鲜作为太祖皇帝定下的不征之国,虽然私下有一些小动作,但是明面上还是老老实实的,而且这位朝鲜王,与他宣宗皇帝,关系还不错,彼此赠送礼物。
虽然君主之间的关系好坏,其实与私人情感并没有太大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