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兀良哈也不愿意太得罪大明。
毕竟面对大同镇挑选出来三万人的精锐,他都没有太大的把握。杨洪上前,说道:“老夫奉天子之命,巡视大宁,却不知道指挥使想做什么?如果想背叛大明,而今我们就痛痛快快的打上一场,如果不想打,就速速退去,而今战又不战,退又不退,却是为何?”
拙赤把听了杨洪的话,心中一时间有些气愤。
虽然这地方几十年前,是大明的,但是而今你们已经不要,我部都在这里放牧好几十年了,是你突然而来,居然将自己当成这里的主人,我们反而成为客人了。
这是何道理。
但是拙赤把也是明白,很多时候道理是与实力联系在一起的。
拳头硬就是有道理。
而且草原人从不讲道理,只讲实力。他很敏锐的感到了杨洪话里似乎有话,他心中一动,说道:“下官不知道天子派人巡边,此番特地来迎接天使。”
杨洪听了,好不介意,居然猛地一催马,一把抓住了拙赤把的手,说道:“既然指挥使是来迎接我的,我就却之不恭了。”
居然两人并马向兀良哈军中而去。
拙赤把右手被杨洪死死的抓住了,一时间不能拔刀,想过挣脱,但是杨洪力气非常大,几乎就好像是铁箍一般,让他根本没有脾气。
杨洪连带拙赤把翻身下马,好像是好朋友一般,联袂进入大帐之中,在无数草原蒙古人的围观之下,谈笑风声。
不知道的人,还真以为两人是多年没有见过的好朋友。
杨洪随即说起瓦剌派人劳军之事,拙赤把立即会意,出羊百只,各种皮毛若干,杨洪这才满意的拉着拙赤把的手,又走出了兀良哈大军之中,放开拙赤把之后,杨洪翻身上马,说道:“指挥使不劳远送了。”
这才带着儿子,飞驰而去。
“首领,”立即有将领说道:“我等去杀了此人。”
“不用。”拙赤把看着自己通红的手腕,活动了一下,说道:“杨洪真乃天人,将该送上的礼物送过去,传令下去,退避三舍,等杨洪走了,再回来。”
再回去了路上,杨俊激动的满脸通红,说道:“爹,你真的好厉害。”
杨洪却冷静的说道:“此事不过是弄险而已,不是兵家正道。”他心中甚至还有一丝沮丧,他是跟随过太宗北伐的老人,当初大明军队所到之处,根本没有一个草原人敢抬头,而今他却要凭借自己这一点小聪明,来震慑这群草原人。其中的差别实在是太大了。
杨洪心中的唏嘘,杨俊却不知道,他只是觉得杨洪宛如天人一般,问道:“爹,为什么兀良哈不会追过来?”
杨洪说道:“草原人最重勇气与心胸,拙赤把今日受制于我,已经很不光彩了,他如果再派人来追杀,传出去反而让人觉得心胸狭窄,输不起。”
“他定然会对我推崇备至,我的名声越大,他今日的屈辱也就越小了。”
至于兀良哈与大明之间,各种复杂的关系,却不好给杨俊说了。而且估计说了,杨俊却也听不懂。
也不知道是杨洪猜中了,杨洪今日之后,风声鹊起,被很多草原蒙古人称为杨爷爷。
至于,为什么鞑子打不过人就叫人爷爷?就殊不可解。
杨洪回到军中,军中更是欢声雷动。兀良哈大军暂时退去。
时隔数日,兀良哈大军还是佯攻做做样子,一个杨洪只能使得士气一时下降而已,下次前来必要报此仇。
......
杨洪带着大军这才进驻了大宁城。
在大宁城废墟之中驻扎了一日,杨洪就带着大军缓缓而退。
只是杨洪出来的时候,已经是秋后了,到了而今匆匆一个月的时间过去了,天气已经转寒了。
从大宁到喜峰口的路上,更是一夜之间,天寒地冻,虽然大军准备了不少御寒措施,但是依旧不知道多少士卒冻掉了脚指。
杨洪也迎来了出塞以来,非战伤亡最大一次。一百多士卒,因为冻伤残疾随后死去,至于其余单单是冻伤的话,根本不用数,几乎每一个士卒都有。
即便是杨洪本人,脸上也有好些红疮。
杨洪不得不在新城卫修整两三天。避过寒流。
毕竟而今还不是冬天。寒流真是一阵子而已。
新城卫与大宁卫一样,是一个被放弃的卫所,从大宁卫到喜峰口,一路要经过新城卫,富峪卫,会州卫,宽河所。
不过而今,这些地方如大宁卫一般,全部是残垣断壁了。
太祖皇帝所设大宁卫,本意是断北元一臂,但是而今却成为了长城以北的一片片废墟。
不管有多少唏嘘,杨洪在初冬时分,还是来到了喜峰口。一到喜峰口,全军上下都放心多了。
到这里就有朝廷兵马接应了,也不用担心,随时可以来到鞑子游骑了。
杨洪一来这里,就遇见了一个太监。
这个太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