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枝在火堆里噼里啪啦的作响,将这一小方天地照耀得明亮而又温暖。
李靖心不在焉的吃着野兔肉,一边看着对面两人,脸色古怪。
只见婠婠手捧着一条兔腿,嘟起嘴巴轻轻的吹风,时不时用舌头舔一下,似乎觉得不那么烫了,才满意的点点头,送到沈元景嘴边。
沈元景嫌弃的偏了偏头,她立时间将失望挂在了脸上,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默默的蹲在一边,低头小口的啃着肉,一点两点晶莹的泪水滴落下来。
倘若李靖不是在方才见识过,婠婠熟练且残忍的杀人手法,武功更是高到让人心惊,还以为这只是一场怨女痴恋而求不得的故事。
只是片刻功夫,那四五十个江淮军之人,都叫眼前这女子挑断了手筋脚筋,哀嚎遍野。
那时婠婠却是脸上带笑,伸出手指在嘴边轻摇,甜腻腻的说了一句:“不要吵到郎君休息哩。”便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法,叫每个人都痛苦得脸色扭曲,张大了嘴,却发不出声音。
还是李靖看不过去,一人补了一刀,祁老大到死脸上都带着解脱,眼中满含感激神色。回头看来,婠婠那一汪清泉般的眼睛,冷得叫人心头打颤。
“邪道何时出了这般厉害的青年男女?”李靖按下心头的疑惑,三口两口吃完手中的兔肉,说道:“今次若非二位相助,李靖恐怕就要身遭不测了。”
沈元景轻笑一声道:“李兄过谦了,就算没有我们,以你的手段和武功,要杀他们也不是难事吧?”
李靖笑了笑,显然是默认了。若非他不想在离着江淮军大营近的地方杀人,这些个毫无军纪的**,不过是土鸡瓦狗而已。
婠婠抬起头来,露出灿烂的笑容,说道:“其实婠儿才要感谢李大哥哩,若不是你领着他们前来送马,我还要赤着脚走好长一截路,难受得很。”
说着她伸出一条腿来,那一只脚如同嫩藕,晶莹之处,可见细微的脉络,在月色下散发出皎洁的白光。上面露出一截小腿,恰似一场雨过后,钻出地面的竹笋。
李靖瞧了一眼,不躲不闪,神色自若,倒叫婠婠有些惊异。这时沈元景说道:“好,到了后面集镇,我便替你买一双鞋。”
“郎君真好!”婠婠又挨了过去,甜甜一笑,接着转过头来,说道:“这位李大哥定然是个了不起的人物。”
李靖苦笑一声道:“姑娘抬举了,我不过是江淮军里的一个小卒,算不得什么。”
婠婠不屑的道:“这只是杜伏威识人不明而已,如公子所说,终究只是个土匪,就算披上龙袍,也成不事。”
李靖有些诧异,心道:“这两人好的口气,似乎连杜伏威都瞧不上,不知是什么人物。”
他正要询问,就听着婠婠一本正经的说道:“李大哥看着婠儿,竟然一点也不动心,要么是高人,要么就是瞎子。”
沈元景点点头,说道:“李兄自然是高人,那我便是瞎子了。”婠婠果然是一副“你知道就好”的模样。
李靖将要说的话咽了回去,哑然失笑,心道原来这两人是在闹别扭。他咳嗽一声,问道:“说来惭愧,这久了,还未请教二位高姓大名。”
婠婠抢先答道:“你眼前这位公子,便是天下闻名的‘玉面郎君’沈浪,而婠儿。”她羞涩的低下头,说道:“只是公子的一个小小丫鬟哩。”
李靖一震,抱拳道:“原来阁下就是‘荡世真仙’沈公子,李靖早就久仰大名,今次得见,果然风采照人。”
至于什么“玉面郎君”这等采花贼一样的名号,他自然是不理会的,心中也恍然大悟,暗道:“原来是这个杀神,怪不得他旁边的女人出手狠辣。”
沈元景道:“微薄之名,于世无用。至于旁边这位,你可不要听她胡言乱语,她可是阴癸派这代的传人。”
李靖惊色露于言表,沉声问道:“魔门那个阴癸派?”
沈元景还未答话,婠婠便委屈的说道:“郎君没良心,明明是你自己说过,要婠儿做替你暖床叠被的丫鬟。”
李靖一时之间,也弄不清两人的关系,只得说道:“传闻阴癸派传承久远,神秘莫测,今日侥幸得见,圣女果然是武功高明。”他这等有大抱负的人物,自然不会和寻常之人一般,有着强烈的正邪之分,对于魔门,防备之心要远远超过厌恶之意。
“是哩,咱们阴癸派可是天下最厉害的门派了。”婠婠仰起头,露出粉颈,骄傲的说道:“郎君你要不要考虑一下,加入进来,到时候我俩就能双宿双栖了。”
沈元景笑道:“阴癸派固然厉害,不过是仗着人多,在顶尖高手上,祝玉研还差了一筹。就不用说和历来独领魔门风骚的邪极宗相比,就连现下的‘邪王’石之轩,也不是你们能对付得了的。”
婠婠听到石之轩之名,脸色一变,又很快恢复过来,笑靥如花道:“石之轩确实厉害,可只他一人,也办不成什么大事。至于邪极宗嘛,向雨田已死,剩下的那四个徒弟,也就‘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