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一会,一个小和尚慌慌张张的跑进正殿,叫道:“师祖,不好啦,藏经阁有人来攻。”
“什么?”正派众人俱都大惊,沈元景见任我行面上现出笑容,心想:“老魔拖时间果然是有所图谋,这手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来得不错。若是《易筋经》落在他手里,该少林和东方不败头疼了。”
方证念了句佛,连忙吩咐旁边的几位老和尚去藏经阁支援。任我行见几个老和尚要走,怎肯放过,让手下拦截了过去,又朝向问天一点头。
向问天立刻闪到殿外,掏出一只烟火令箭点着,在空中炸出一团明光,不多时大门外喊杀声渐起,都传到正殿里面了。
“阿弥陀佛!”方证念道:“任施主既然已经备有暗手,为什么还要造此杀孽?”
任我行狂笑道:“只怪在下的姓和名字都取得不好。我既姓了个‘任’,又叫作‘我行’。自然是任着我自己性子,喜欢怎么做,就怎么做。”
方证还要再说,左冷禅忍不住了,说道:“方丈,这老魔都已动手,再辩下去也徒劳无功,还是赶紧组织人手抵抗,也免得有人无谓的牺牲。”
方证连忙称是,又唤了几人去大门口支援。任我行这次不拦了,只是让手下也跟着去了几个。两边都有人动作,立马就斗了起来。华山派和嵩山派弟子分列少林派弟子左右,各自对敌。
华山派这面有个敌人,身穿茧绸长袍,头顶半秃,一部黑须,肥肥胖胖,满脸红光,是个富商模样,武器则是一柄尺来长的折扇。
高根明和他甫一接手,就觉得手里的剑刺不中人,对手武功于体型十分不符,走的轻灵路线,也非是飘逸,而是滑不溜秋。
沈元景在一旁掠阵,心想:“高师弟在江湖上也算是成名人物,如今任我行手下随便一个人,都能与之匹敌,这魔教实力果然深不可测,难怪能以一教之力压过正道。”
整个华山派二代弟子里面,除了令狐冲和岳灵珊,就属高根明和沈元景关系最好,脸皮又厚,每次沈元景教授林平之和曲非烟的时候,都凑过来偷学。沈元景也不避讳,连飞絮剑法同万里独行的轻功,也一起传了他。
沈元景随心所欲,对敌惯爱华山派剑法,令狐冲平日里独孤九剑用得多,林平之稍显稚嫩,这门飞絮剑法反倒是在高根明手里多有展现,仗之在江湖上博出了不小的名头。
那些个武功平平的小门小派分不出这几人谁高谁低,把这三个师兄弟当成一个层次,唤做“华山三剑”:“酒剑客”、“冷剑客”和“风剑客”。不过这样的好处是显得华山派后继有人,愈发兴旺,天南海北的武林人士更加要卖几分面子。
华山派过来的弟子里面,也就高根明和劳德诺还能和对手一对一捉对厮杀。剩下的十来个人年纪稍大,入门的晚,只算作记名弟子,三四个人一起才能敌住一人,还不断有人受伤。沈元景和岳不群守在两边,护住门下弟子不至死亡。
嵩山派弟子就没有这么好运,接连死了好几个,左冷禅看在眼里,冷哼一声,只能亲自出手。
等他掌毙了一个魔教中人之后,向问天带着一个矮胖老者和一个中年妇人,一齐围了上来,缠住了他。
见沈元景和左冷禅都无暇旁顾,任我行顿时有些蠢蠢欲动,突然出手,打伤了少林寺一个方字辈的和尚。
方证叹了口气,一掌打向任我行。这一掌招式寻常,但掌到中途,忽然微微摇晃,登时一掌变两掌,两掌变四掌,四掌变八掌。
任我行脱口叫道:“千手如来掌!”当下不敢耽搁,疾攻方证右肩。方证左掌从右掌掌底穿出,仍是微微晃动,一变二、二变四的掌影飞舞。
两人的武功原本是旗鼓相当,理应势均力敌,可任我行身怀内伤,又不敢动用吸星大法,就要差一些,斗了一时,身形渐渐变慢。他心想:“我无非就是拖延时间,方便盈儿行事,犯不着跟这老和尚硬拼。”
于是任我行运起身法,开始左右游移,但凡弱了方证一些气势,就一会到嵩山弟子阵中,一会到少林弟子周围。方证不愿意杀戮,被他借机找补回来。
旁边有位老和尚瞧得仔细,见任我行只在右手和中间转悠,就是不到左边华山派弟子阵中,结合所得情报,略一琢磨,就来到沈元景旁边,说道:“沈师侄且稍歇,老衲少林般若堂方平,有事相求!”
沈元景听到此言,手上加了把劲,点掉两名对手兵器,这才退后几步,见到了这位少林般若堂首座,问道:“大师有何指教?”
老和尚高高瘦瘦的,眉毛和胡须都白了,看着比方证都要老很多,他和和气气的说道:“沈少侠,你且看那边,那老魔头狡猾无比,方证师弟又心慈手善的,不肯下重手。嵩山和少林弟子已经折损好几人,再拖下去,大伙都要顶不住了。我知沈少侠武功高强,那老魔头都有忌惮,不如你守在暗中,伺机给他一剑,也好为天下苍生除此祸端。”